老邢的遗产 23:家庭午餐

【NOTE】本作者因为健康问题耽误了更新。估计在互联网间没人在乎。

【本章简介】“大姐大”带着全家人去吃午饭。老邢媳妇不愿与他们共餐。她受了一上午的气,没有一点胃口。邢老三却一定要去。他想通过“大姐大”了解保险金信托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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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邢去世这年,“饭局之间定乾坤”,是复苏习俗和时兴文化。公职人员“因公”而用公费大吃大喝,是件很稀疏寻常的事。就连官媒也好不忌讳地大谈特谈“会所”、“俱乐部”等等。那些不讲究的X二代们,到处显赫自家的“嬲”事。颇有历史沉积和文化底蕴的帝都,几年前为了配合夏季奥林匹克,大兴土木。带来的是大兴“高级”餐馆。东城、朝阳等区里各类西式,或中西结合的餐馆,像雨后春笋般冒出一家又一家。就连过去学术气味实足的清雅海淀苏州街和中关村、西苑一带也出现了中、高档特色餐馆:昨日苏、浙口味,今日湖南毛式、重庆水煮。味道适口不适口倒是小事,能不能订到装潢风雅的包间雅座,是证明“富起来”尊严的大事。文人商业化和X二代附庸风雅,是不可阻挡的潮流。在多数梦里发财的小科员们的观念里,可以在单位报销的吃吃喝喝,是职员们不言而喻的单位福利。有五保一险的公职,应该算是挤入了中产阶层吧?可架不住此中产非彼中产。“香港警察挣多少,我 ❊❊❊ (国骂)才挣多少?”

见笑了。总之,“用公款吃喝是单位福利”一事,难免不传到帝都远郊乡下人的耳朵里。老邢媳妇就对此很明白。

“大姐大”方才故意大声叮嘱村汪干事 “别蹭我们的饭”,另有它意。自“汪村长”正式上任后,就一再强调:汪家堡的村官们,必须清廉。“必须先公后私”。新汪家堡的村民们也是逐渐明白了“先公后私”的内涵。不然,丁子奶奶不能够死乞白赖地要为孙子搞个“村官”当。

听到“大姐大” 提起工作午餐,“电子烟” 立刻想到了自己办公室里的工作午餐。他所在公司算是外企。工作午餐反而随鬼佬BOSS,往往非常简单。几个人一边讨论工作中的问题,一边嚼咽只三明治,灌点可口可乐一类的糖水。讲究的当然要喝杯星巴克提提神,因为鬼佬们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鬼佬的公司也少了午睡。中午休息时间最多一个小时。“电子烟”伺候的老板是个绝对的居家男(family man)。虽然有时下班后为了生意不得不出面陪重要客户吃晚宴,但宴后的泡吧,唱KTV一类的娱乐活动,多是交给秘书们和助理们。他不是对光滑丰满又修长的臀腿没兴趣,是因为老婆、孩子们都跟了过来。老婆盯得紧。

老板的秘书办公室首席秘书,是“电子烟”邢老三的师姐。她是一位思维敏捷、相当靓丽的大长腿美眉。师姐又常常要“电子烟”代班。美其名曰 “提携后辈”。自己跑去约会新男友。师姐是位大龄知性女性。因为“知性”,一言不合就会“甩”弃对方。她心思缜密,特别需要时间精挑细选未来的夫婿。师姐和老板均看好邢老三:年轻、文雅,人超机灵。还“千杯不醉”。醉,也醉。就是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醉得一塌糊涂。“电子烟”确实有几杯红酒下肚后,仍能滴水不漏地谈生意。老邢生前常说的 “话多失言,酒多失态” 的至理名言,深入邢老三的骨髓。

“电子烟”和老邢媳妇这些圈外人当然不清楚,玩票村长汪九对“先公后私”这一点会有多么认真。他本人不但不拿村长津贴,不随便吃村民们的请,而且还明文规定,所有村委会成员们,包括各种头衔的“主任”们的“工作午餐”,事先必须拿到他的批条,方能到村会计那里预支现金。事后到村委会的账上结账,多退少补。按他的规定,每人平均花费不能超过六十元。 在西岩镇,一人六十元的工作午餐,可以吃得相当丰盛。但工作午餐期间,绝对不许喝酒。

汪九总爱标榜自己不搞“一言堂”。可汪家堡的村民们现在也明白了:汪家堡的现一任的村委会主任是村民们从上一任的村委员们中择选出来的。现一任的村委员们却要由新上台的村主任亲自择选的。常言道,“一朝皇帝一朝臣”。汪九是这朝的汪家堡土皇上,他说了 “不许做”,就别去“做”。做了,就是自我 “作死”。曾有人倚老卖老,耍点小把戏。一顿午饭回来后,口吐烟酒臭。结果却因为了一个小小的“盛情难却,不过一两 ‘二锅头’”的疏忽,叫汪九毫不留情地中断了村委员的位置。那人年底没拿到从 “村资产”那里来的,专发给村委员的“特别年终奖”。倒得了个众嘲:“自作自受”。当然,被中断“公职”的根本原因是“酒后误事”。但大多数的村民们不会在乎具体的前因,只看到后果。

汪家堡村的村官们相对“清廉”,兢兢业业,遵纪守法。因为他们怕汪九。更怕拿不到汪九搞的 “特别年终奖”。所谓的“特别年终奖”,就是谣传中的 “村干部每年至少有十万的分红”。村委员们都兼 “汪家堡资产管理公司”的项目经理。像 “大姐大”那号不怎么通经济的人,也是一个 “福利项目经理”。专职宣传并落实政府部门颁布的各项“利民”好处、“便民”好处。这几个人平日只拿几百元的伙食费补贴。像丁子的 “一月四千”的津贴,前所未有。那是为了吸引有才华的政法大学生。汪九娘都为儿媳妇感到不值:“小九儿,你媳妇也是个大学生。”

“她?学的是 ‘专攻吃瓜’。要是她也能考到律师证书,我也给她一月四千的津贴。” 汪九说。

汪建丁是村干事。村干事也就是村委会委员。上任伊始,他爷爷千嘱咐万叮咛:“一定要听从你九叔的话。” 大伯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汪九只偏心 ‘翰林汪氏’。咱这样不在谱的,他哪会提携?” 爷爷叱责大伯道:“屁话!汪九心里有自己的谱。他知道该提携啥样的人。他能千方百计照顾邢 ‘大烟筒’,也能照顾俺孙子。一笔写不出两个 ‘汪’,只要你听话!”

丁子原不理解啥叫 “千方百计照顾邢 ‘大烟筒’”。他接手邢家的事务后,明白了,理解了。也学习到了。他当然会听九叔的话。汪九是 “村资产” 的终身老板。他一句话关系到每位村委员的“特别年终奖”。丁子的村官合同不过三年。三年,谁还能忍不下来?可就是这个三年合同吓走了不少好高骛远的年轻大学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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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姐大”大包大揽的亲属午餐,属于私家亲友聚餐。村委员们的亲友聚餐都是自己掏腰包。汪九特别嘱咐媳妇:“千万别让大甥女抢了账单。她已经破费不少了。”

老邢媳妇不想去吃午饭。本来“香烟”和青阳姐妹就很不对她的胃口。如今老邢去了,她再不用装善良的后妈了。她岁数渐大,心思更重。这一上午不断受气,心里实在堵得慌。尤其是儿子刚才当众骂她“蠢”,心里更是膈应无比。她推辞没有胃口,准备自己回旅社去躺躺。

“电子烟” 因为听到是村委会帮助开启了“保险金信托”,反而来了兴趣。这一上午,他学到了很多。此刻他心里感到挺轻松。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村委会想方设法搞到邢老爷的个人授权书。也许,被授权的一方有权修改受益人名单?人寿保险合同和信托合同应该是两份不同的合同吧?

这一上午下来,他看出村汪干事等人的工作能力。村委会不但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有条不紊、有法可依的有备而来。他对汪建丁真有点小佩服。此人口才相当可以。比起自己公司里那位能说会道的美女“前辈”,不遑多让。他隐隐感到,被老邢授权的村委会,定会秉公办事。法律很冷酷。执法人并不全是冷酷无情之人。“应该也有讲人性和常理的人。不是吗?” 更何况,他对“九舅舅”和“九舅母”从没有太多的恶感。他打算在午饭后,趁午休时间,好好研学一番。

邢老三觉着与邢家姐妹们一起吃饭,对他并无损害。他姓“邢”。是邢家一员。尤其,他刚才听到大姐夫曾在佳木斯的海关工作过。既然大姐夫的隐形对手,想不择手段地搞臭大姐夫,想来大姐夫的岗位相当重要。“电子烟”看到一个扩大自己业务的契机。做生意的人当然是路子越多越好,客户越多越好。再不起眼的业务,也是业务。堆砂成山。

他劝老邢媳妇还是一起去吃个饭:“妈,您不是总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吗?都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不是吗?”

“家和?可惜和不起来!我见着青阳来的俩就头大。当年要不是她们来闹腾,我也不会去借高利贷。三十万呀!要我说,她们不配再分得遗产。还有 ……”

“好了,妈,我知道您心情不好。我不打搅您了。去休息吧。我去吃饭。妈,您不是说过,到头来我只能姓邢吗?邢老爷怎么说都是我爸。大姐怎么说也是我大姐。再说,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大姐了。很想和她拉拉家常。” 他想到上午的尴尬事,决心要向大姐好好道个歉。

老邢媳妇委屈地回答到:“用着和那只白眼狼拉关系吗?她可是软硬不吃的人。难道你妈没有那些人重要吗?我头痛,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孝顺儿子?”

“既然您头痛,赶紧回去躺下。我不想打扰您。等我吃完饭,多了解一些情况后,再去向您汇报。这总可以了吧?”

像大多数的家长,老邢媳妇抱怨归抱怨,她不能左右儿子的决定。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她跟着儿子走出会议室。“香烟”已经带着两位妹妹、傻弟弟和娜塔莎出了办公楼的大门。“大姐大”在会议室门外的走廊上等待他俩。她见老邢媳妇脸色确实不好,问道:“妹子,要不要到医生那里开点药?”

“不要了。我头痛。想回旅社躺躺。”

“啊唷,那多麻烦。会议室边上就有专门的休息室。我帮你开开门。你在那里躺会儿?真不要请医生?”

说着话,她和“电子烟”两人,将老邢媳妇连拖带拉地安置进了休息室里。这“休息室”还真是间休息室。一圈长短皮沙发和按摩椅。遥控的电视、遥控的空调、遥控的灯具、遥控的窗帘。一个遥控器遥控多件电器。包括房门上的电子警示牌。唯有门锁不能遥控。门口边立着净水器、电水壶、胶囊咖啡机。还有一小袋一小袋的茶叶。“大姐大” 还告诉老邢媳妇到哪个柜子里找零食吃,哪个柜子里有毛毯、线毯,等等。

安排好老邢媳妇,“电子烟”随“大姐大”出了门。门关上后,他瞧见门上的电子警示牌显示红字“有人休息。请安静”。他觉着这玩意还挺逗。多问了一句:“平日有人用吗?”

“有。像黄律师和丁子,有时占领屋子一、两周。天天工作到凌晨两三点。他们得有个地方躺躺。”

“黄律师的办公室在哪里?”

“公益律师,哪里有像样的办公室?他现在登记自己家的地址做律师所地址。常借用咱们的会议室见客户 ……你问老黄家在哪里?从汪家堡小学向西南方向不多远的沈阁老街区,就是过去的沈阁老村。这不,汪建丁考过了律师执照,准备村官合同到期后,就不再续。他要和老黄一起,在镇上正式开业一个小律师所。丁子前天还问过你舅,在镇府楼里租一间办公室合算不合算。你舅向他们推荐新建的 ‘奋力大楼’。看见没有,就是那栋蓝玻璃楼。楼新,设备好。底下一层全部商用。就是租金稍贵一些。再说,镇府楼这边没有地方了。”

“电子烟”敷衍的回答着“大姐大”的啰哩啰嗦。说着话,他们到了事先定好的餐厅包间。邢家三姐妹正在那里边看着手机,边唧唧咋咋。邢家大闺女满脸笑容。“电子烟”从小很少见过大姐有那么兴奋过。见到“大姐大”,她叫到:“舅母,老三,哦不,小五?快来看看三妹的双胞胎。真是可爱极了。快两岁了。正是最好玩的年龄。舅母,您来看看,我怎么觉着长得有些像爹呀?”邢家大闺女已经改口叫“烟叶”,三妹。“烟花”,四妹。“电子烟”被自然地排挤为“邢小五”。

青阳姐妹的五官挺随邢“大烟筒”的。光凭这个长相,人家娘舅家确实敢叫嚣是邢“大烟筒”的正宗后人。

“电子烟” 笑着说:“大姐,能不能还叫 ‘老三’ ?叫小五,不太习惯呀。” 邢家大闺女点头说:“好吧。你们都同意吧?” 你们,自然指青阳姐妹。

“电子烟”有意识地坐到了“大姐大”身边。他很想了解一些关于保险金信托的细节。可惜,“大姐大” 对保险和信托一类的事,知之不多。虽然八卦中心主任喜爱“八卦”,可对金融呀、投资呀、债券呀、信托呀等等一类的话题,实在没有兴趣。她是典型的汪家堡女人。自愿遵循汪家堡的老习俗:男人当家做主,女人夫唱妇随。她见“电子烟”表情绝望地想打听到一些细节,便趁着其他人没注意时,小声答道:“老三,对不起啊,我知之甚少。不过,你给带个话,让你妈放宽心。村委会使用了老邢的授权书,没落下你妈。下午开会,劝你妈少说话。老三,你也要注意。怎么好当着众人面骂自己的妈 ‘蠢’?”

“电子烟”脸红了。他不好意思地说到:“她真的,真的,给我丢脸。”

“那也是你妈。儿不嫌母丑。要好言好语多开导。要是棋子敢这么损我,我当时就要给他一个大耳瓜。你妈就是好性子。嗨,我这个姐妹,有时想太多,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多劝劝她,遇事不可钻牛角尖。想太多,易犯糊涂伤着自己。”

邢老三接话道:“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三,哪有那么说自家娘的?我想说什么来着?哦, ‘心无挂碍,远离颠倒梦想’。对,这还是你妈教我的禅语。”

话说得如此大气委婉?“电子烟”对九舅母增加了几分敬佩。当妇女干部的人,确实比自家碎碎叨叨的妈,在说话、办事上,棋高一着。他似乎明白了,他的发小汪建伟的脾性随何人。过去总觉着伟子憨憨的,性格过于仁厚。伟子不爱说话,这点不像九舅妈。但一开口,总有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这点又特像九舅妈。伟子学习成绩总是中游。但从二年级起,臂膀上的杠杠就没有少于两杠。

听明白“大姐大”的一通嘚嘚后,“电子烟” 感到很受用。“村委会用了老邢的授权书,没落下你妈”。哇!那就好。邢老三胃口大好。就着 “水煮鱼”,连下两大碗白米饭。

半个小时后,“大姐大”张罗着说道:“老二吃完了。我先陪他回去躺会儿。咱们三点钟在会议室见面。大甥女,别忘了将剩菜打包。你叫门口站台的那位小男生,给咱家里送去。老三,我为你妈单点了一盒素宫保鸡丁和油豆角焖面。素宫保鸡丁不辣。两样都是你妈过去爱吃的。你妈信佛,不吃辛辣。我不知道今儿是不是她的斋日,一点荤的没敢点。你别忘了给她带去。”

“大姐大” 陪着“尼古丁”离开后,中饭也很快结束。邢家大闺女带着两个妹妹和女儿去一家美容中心做美容和美甲。青阳姐妹此时已与大姐很熟络,没有推让。这会子,她们早明白了,大姐确实比她们富裕的多。为人也豪爽。“在我的地盘上,用不着和我客气。” 大姐说。

“电子烟”找到了休息室,为他母亲送吃食。“大姐大”告诉了他门锁密码。老邢媳妇听到开门声,抬起头。见到进来的是儿子,又躺了下去。

“妈,头还疼吗?我给您带来了一盒油豆角焖面,还有素宫保鸡丁。您不是总叫着想吃豆角焖面吗?您来吃点东西。我躺一会儿。”

老邢媳妇见只有儿子进来,屋里没有别人,心情感觉好了一些。她让出长沙发,为自己泡了一杯茶。她坐到一张小桌边,开始吃儿子带回的食盒。一会儿,她见儿子并没有睡,而是躺着查手机,小声地说道:“儿子,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下午还要靠你为咱们讨利益。”

她儿子答道:“妈,我需要了解一下保险金信托的规则。目前咱不清楚,邢老爷是否将你和我加在受益人名单里。邢老爷的钱要是全进了人寿保险,我们能不能分到一勺羹,全靠有没有被加进受益人名单。不过,九舅母说了,要您放宽心。”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作为遗孀 ……” 她突然打住了。她听到儿子喃喃地哼了一声:“又来了。”

她觉得脑子似乎清晰了一些。突然想起了那些超富人家的八卦。还真有为分遗产,打破了头也一分没拿到的“太太”们。多少也是“被男方欺负了”。她过去总和妹妹一起笑那些没拿到钱的贵妇们“蠢”,如今也轮到自己“蠢”了。她咽下一口面,也喃喃地问到:“儿子,老邢没有遗嘱,我们不是要按《继承法》行事吗?信托也需要遵纪守法吧?”

“妈,信托的受益人名单通常等于遗嘱。就像早上提到的股票那事。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劝您做好精神准备。” 虽然村委会很可能已经依仗授权书,更改了受益人名单。“大姐大”也请他带话,让他妈放心。话?他带到了。可他本人不敢放心。不见兔子不撒鹰。鹰可帮助抓兔子,但 “熬鹰” 可不容易。法律这只鹰,哪里是一辰半时能熬出来的?他不过是临时抱佛脚。抱抱总比不抱强吧?他侧了一下身子,对他妈说道:“妈,请您别再大喊大叫说傻话。我估计,老二拿到的比率也许比咱们的高一些。搞不好大姐的也高一些。”

“凭什么呀?她是嫁出去的女。而且比谁都有钱。凭什么?”

“妈,凭她姓邢。是邢老爷的亲生女儿。别人都是 ‘吃一堑长一智’。您这一上午下来,怎么还是没有长智?对了,舅妈还让我告诉您, ‘心无挂碍,远离颠倒梦想’。还说是您教的。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明白吗?我看呀,您要是不想躺会儿,还是去念佛经吧。别老打搅我。”

老邢媳妇见儿子真不高兴了,也不再敢说什么。安静地吃完了中饭。用茶水漱漱口。找了一个角落里的按摩椅,仰头枕在松软的椅背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她心里却对“大姐大”产生了极度的生理厌恶。怎么连最亲她的儿子也被忽悠到那边去了。暗叹道:“心宽体胖,胡吃海喝。越老越走形 ……” 她觉着自己多年来遵守佛家的六斋日,对保持体形颇有所得。“嗨,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开始默默地诵到:“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是善男子、善女人,若六斋日:。。。在诸天众前,说是 ‘般若波罗蜜’。是善男子、善女人,得无量无边 。。。”(引自《大智度论》)其实,她不完全懂其中含义,只记住了六斋日的日子。何况,不就是 “般若波罗蜜” 吗?和 “阿弥陀佛”一样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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