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多数的海外华人总觉得和洋人主流社会多多少少有点格格不入。一来,有语言障碍。二来,生活习惯不太一样。三来,文化背景实在是很难沟通。尤其是第一代移民。我是第一代移民。
说起我移民的原因很简单,为了生活地更舒服。这“舒服”包括物质上的温饱和精神上的安逸。当然是要为孩子提供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好像我们这一代的女人们,为孩子牺牲自己的事业是常事。不过,即已生,就比养好。这是人母的事业。老公还要为他自己加上一条 - 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和事业,也就是我们这个小家的前程和事业。
老公是研究英国文学的。早年间,就是个学英语和交英语的。所以,走出中国求学像是必经和必然之路。既然研究英国文学,当然要去英美。那时的中国学子们,至少是在英语圈中,很少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出国去加拿大。总是去不了英国去美国。去不了美国再打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的主意。加拿大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寒地“,是美国永久的小兄弟,是英联邦共同体的一员。
说来可能是天机,有一位英国文学界的名人班先生恰恰是多伦多大学英文系的资深教授。这年,又恰恰去干什么“加中友好”在上海复旦大学客座教学。这年,班先生的一群学生中也恰恰包括了老公。这年,老公的一位学长卢兄去了加拿大。走之前给一帮学弟们多多少少指点了迷津。这年,老公忽然领悟道研究英国文学也要“曲线救果“。这年是八十年代初的某年。
从那年起,老公千辛万苦地漂回了北京,千辛万苦地在北京寻得一职,千辛万苦地黑市换了美元考了托福,还交了好几笔申请费,千辛万苦地找到了经济担保人。万事终于具备。这其中的千辛万苦岂是现代年轻中国人能明白的?就像我辈不能想象父辈们反日本人时的千辛万苦。这年,已是八十年的最后一年。
八十年代最后一年的北京是个什么样子,怕是我辈们“人人皆知”。老公在机票过期之前离了家乡。北京机场的那一别我辈是刻骨铭心。当时,真真地不知那是否就是最后的一别。心中的五味瓶着着实实地翻了几个翻。
十个月后我们全家落地加拿大多伦多。有惊无险。从此,多伦多就成了我们的第二家乡。其实,对我们这个小家来说是真正的家乡family town.
今天,我们在多伦多早已实现物质上的小康。孩子也早已健康地长大成人。看房子,看车子,看生活习惯,我们与左邻右舍的中产们区别已不大。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