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前途第一
（Personal Future First）
【简介（synopsis）】
女为悦己者容。 肖娴汝开始注重打扮。 她在爱情的幻觉中越陷越深。 与此同时，Mr. Kim 却作死，几乎毁灭了两人的恋情。 他故意挑起一段敏感话题，惹得肖娴汝意识到，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个人的前途必须是第一位的。 她在公司里换了一个工作岗位。 与此同时，她的同事刘大房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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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去了；几周过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 四贵还是杳无音讯。
“新芽盗窃” 专案组自从得到了最后的源码后，他们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有急迫感地穷追猛找陈城。而是将陈城、陈香、小王工长和四贵，起诉为一个 “以陈氏姐弟为首的信息盗窃团伙”。
小王工长当然是大喊冤枉。 可是没有人听。 他在井冈山市被监控。
陈香则坚持，在没有找到陈城之前，对她的起诉一律无效。 这次，她请了律师。 虽然是一位伶牙俐齿、头脑清晰的女律师，还是没有赢得太多的同情。 银行暂时冻结了陈香的几个账户。 她的原工作单位，也将她劝退，却没有任何经济补偿。 等于开除。 陈氏姐弟老母的账户，也被部分冻结。老大妈也是大喊不公平，也是没人听。 她问陈香，能不能在北京找个外媒说说他们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陈香无可奈何地告诉她，自己也被困在家中：“想什么呢？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我的账户全部冻结了。 目前只能靠借钱生活。 妈！一切都是由你那个宝贝儿子引起！” 她愤愤地甩掉地线电话听筒。 她的手机早就永久性的关机了。 她委屈地想到，自己怎么投胎在这么一个糊涂的娘肚子里。
四贵的三姐的账户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家本来就是贫困户。 账户上的每一笔进项和出项都是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再说，四贵本人其实连是不是那一伙的，都没有被确定。 反正两案合一案了，先将他挂在那里吧。 “信息盗窃”？ 对四贵真可谓 “扑风捉影”。
原小李总公司的几个人中，似乎只有胖子东东幸免于难？ 可是他也丢了工作。 和他一起丢掉工作的，是那位急功近利的 “新芽工作室” 副总裁。 不过，“新芽” 对两者都是劝退。 每人被送了一个肥肥的大 “欢送” 礼包。 按胖子东东的自嘲，就是得了厚厚的一笔 “封嘴费”。 有了这笔钱，他可以在家，不愁吃喝地宅上两年。 至于那位副总裁，那一个礼包足可以支撑他们全家三口移民加勒比海上的某个 “避税天堂”。 不过，为了孩子的未来，他考虑去澳大利亚闯生活。
“新芽工作室” 的几位游戏专家们，在试玩了几次原小李总公司的项目后，得出了与老陶曾有的同样结论： 这个游戏太粗糙。 市场面不大。 有人甚至抱怨说，公司买下这样一个无趣的游戏，这件事本身，就显得公司很弱智。 有人还提出，为什么腾讯游戏和网易这种大游戏公司，都对这种草根游戏抱观望态度？ 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 我们干嘛急急地买下？ 正是因为有我们这种 “人傻钱多” 的弱智公司，才能够滋养出一批像陈氏姐弟这样的欺诈团伙。 这次 “赌逗车间” 丢脸，丢大了去！ 将成为业界冷嘲热讽的酒席间笑料。
“赌逗车间” 的董事会召开紧急董事会议，讨论是否重新审核还未成交的几个项目。以防止再出现类似的错误。 “赌逗车间” 的董事会里，对 “新芽工作室” 的发展计划又开始有了分歧： 一边是坚持继续开发手机游戏。 理由是，这是市场的未来。 另一边是坚持业务回归 BASIC（基础）。理由是，这是我们的特长。 那么对于 “新芽工作室” 来说，什么是基础业务？ 就是继续招揽为大游戏公司做 Game Character’s Skins （游戏人物皮肤）的合同。
一年半前才任职的新 CEO 最后决定，将此游戏推到市面上，无论有无市场：“对。 要从自己犯的错误中吸取教训。” 从今往后，“新芽工作室” 的重点还是要先回归 BASIC。 这次的失误并不完全是坏事。 是母公司 “赌逗车间”，在自身近年来的迅速扩张中，没有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 他检讨说，这是他的领导错误。至于 “新芽工作室” 的今后发展方向，他还要再次仔细分析数据后，给董事会一个合理的提案。
不过，董事会里的董事们，包括董事长本人，都知道，在“新芽” 的问题上，自己绝对脱不掉干系。 他们都犯了急功近利的错误。 当初只有少数几个人，是极力反对 “新芽” 向手机游戏市场发展。 反对声最高的，就是那位后来被迫自我批评、“自我流放” 的艺术总监 “赌逗九段” 瞿晓醒。 不过，他与郑炜（“政委”）意见不合，另有原因。 他只是借着 “反对新芽搞游戏”，来宣泄自己对老朋友的不满。大有 “凡是你喜欢的，我都要反对” 的嫌疑。 按他妈，董事长 “瞿总” ，关上家门在饭桌上母爱满满的话：“儿子，你这可叫 ‘公报私仇’。多喝点鸡汤，保持清醒头脑。”
上层的闹哄哄似乎并不影响肖娴汝和刘大房。 他们是 “饿不死” 队伍成员。 子公司 “新芽工作室” 的烂事，与他们在母公司 “赌逗车间” 总部搞广告公关宣传的几位，关系似乎真不大。
刘大房自从进修回来后，新任务是一个接一个。 他一直忙得没有时间再追踪四贵。 按老陶的意思，既然四贵被加进了 “信息盗窃团伙”，迟早要 “落网”。 到时侯，咱哥儿几个再出面证明他的清白。 现在没必要为他担惊受怕。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 的老话。 他们对四贵了解得不够扎实。“证明他的清白” ？ 你谁呀你？
只有 Mr. Kim 坚定地相信，四贵和陈城不是一伙的。 有什么理由证据？ 他说，理由当然有。 证据却不足。 他敢说这话，主要是凭借他的直觉。 就算陈城是四贵的恋人，但是四贵决不会糊涂到为他触犯法律。 假如，起因换成是为了三姐来璋的婚姻，他敢 “冒天下之大不韪” ，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那倒是有些可以想象。
每当听到这一理论，老陶只吞口啤酒，哼一声，不值可否。 反正他是坚决不愿意分摊四贵的那份租金。 Mr. Kim 挥挥手说，他来。 在四贵搬来之前，不都是他多交租金吗？ 他从心底愿意保留四贵的旧物，和那张没有床垫的光板床。 每当他躺在上面 “自我刑虐”，望着四贵的便宜冬衣和那件 hoody …… “ 我就来灵感！”
小仙女也忙得很。 而且是超忙。 她现在一天不见到 Mr. Kim，晚上就不愿意合眼。 两人你来我往的互通微信和视频电话，就像一对初恋中的少男少女。
这些日子来，小仙女真是 “女为悦己者容”。 她专门咨询广告公关部长梗米，要如何护肤；如何化淡妆。 怎样才能增高？ 她不胖，就是身高没到一米六八。 现代大城市女性，没长过一米六八，都不敢穿飘飘洒洒的雪纺长裙。 梗米大笑着说：“ 你如果只有十五岁，还可以考虑做拉骨手术。 不过你都二十五了， 就只有靠增高鞋了。” 下班后，梗米带着小仙女去买鞋。 小仙女的脸快挤成一个球，狠心卖下了一双五英寸跟的 Jimmy Choo。 出了门，她对梗米说：“ 姐，我怕要请几天假。 我要去卖肾了。 啊呀，橱窗里那条连衣裙好漂亮。 姐，你说呢？ ” 梗米笑着问：“ 别看。 你有几个肾可卖？”
Mr. Kim 严格履行他 escort 的义务。 陪着小仙女到三里屯去买衣物，买化妆品。 两人还一起看过电影。 看过文艺小剧场的话剧。 看过大剧场的芭蕾。 看过酒吧里的个人脱口秀。 也看过德云社的相声。 就连小仙女过去尽量避免的同学聚会，Mr. Kim 也陪着她去出席。 席间表现出的恋情，一点都不加以修饰。 他每出行一次，都要将他与 “小肖” 的合影放到网上，寄给他妈看。 按他们的合同，肖娴汝也将合影加进自己的网页。 从网上看，两人还真像是 “在热恋中”。
正如 Mr. Kim 估计的那样，肖家对他十分不满意。 他是外地人，又无正当职业。 这让军队政工干部的肖家父母，百分百地看不顺眼。 尽管女儿介绍说，他是 “自媒体撰稿人”。 肖父一听到 “自媒体” 就来气。 讽刺地调侃说：“ 哦，一个自以为是的键盘侠？” 当下，就不再多说一句。
肖母略好。 Mr. Kim 再有百般的缺点，人却是不可否认的帅气。 女人都喜欢 “甘之若饴的美男” ，包括女军人们。 她问道：“ 都写了些什么样的书？ 在哪里出版的？ 是否参加了作家协会？” 最主要的问题当然是：“ 你怎么赚钱养活自己？将来怎么养家糊口？”
政工干部们亦是 “笔杆子”。 虽然不是文学家，可是心里对一本书的好坏，勻有个人看法。 他俩可不是一个 “自媒体撰稿人”，或一个 “文青作家” ，就能被蒙住的浪漫主义人物。 军人都十分干吧和现实。 何况，家里还有那个 “娴” 字可改，“汝” 字不可丢的爷爷。 他老人家可是老牌政工干部。 肖娴汝是妥妥的 “官三代”。
肖家不满意，正合 Mr. Kim 的心愿。 他们是合同恋人。 现今虽然 “干柴烈火” 般地动了真情。可谁能预想一年之后的事呢？ Mr. Kim 自认为是过来人。 反正两人岁数都不大，就先这么吊着吧
这日中午，Mr. Kim 接出小仙女，一同去吃工作午餐。 两人的工作午餐是正经的 AA 制：你买你的，我买我的。 吃饭聊天。 主要话题当然是两人的作品 《金鞭美少年》。 因为是关于 “美少年” 的故事， Mr. Kim 原来设想的书僮 “小桃桃”， 成为绝对的主角。 他的 “金氏王朝梦中情”，完全可以更名为 “书僮上位记”。
“ 我说，肖大姐，如今这个故事与我的 ‘金氏王朝梦中情’ 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Mr. Kim 调侃地说道：“ 越往后读，越不像是我的东西。 依本人的设想， ‘金太上皇’ 会从上帝的角度和视觉，看待小辈们之间的儿女情仇。 最近的几章，你是要把我写死呀？ 再说，不是要写 Boy’s Love 吗，怎么能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物？ 你批评我的东西散乱无章法，我没见你的东西有多少章法。 我这个笔名 ‘金二秀贤’ 是挺二的。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读下去了。 你怎么还有劲儿往下写？”
小仙女吸着新西兰猕猴桃（kiwi）果汁，眨着她那对晶亮的小眼睛，说道：“ 我是这么想，金太上皇有些 ‘鸡肋’。 活着，指手划脚。 死了，倒可以腾出位置由他的傻儿子胡折腾一番。 这样，党项人，好，好，是胡人，可以在 ‘天朝帝国’ 的西北方捣乱。 由此一来，小陶将军，就是你的小桃桃，可以大显身手，成为传奇。”
“ 不是说好了，北方民族统称为 ‘草原人’ 。 南方地区统一为 ‘南蛮’ 或 ‘南夷’ 。 从西域过来的是 ‘胡人’ 吗？ 再说，党项人不和唐人打仗。 我这个 ‘金氏王朝’ 还没有完全进化到宋朝。”
“ 怎么吹毛求疵，金二秀贤？ 不是说好了，不管什么朝代，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要不要把你这个 ‘金氏王朝’ 设计到一个平行空间里？ 或干脆另一个星球上？ 你不想，对吧？ 我现在改为凡不是中原人，统统为 ‘胡人’， 如何？ 至于 ‘耽美’ 吗？ 我其实有点困难，有点编不出来。 ”
“ 编不出太露骨的玩意？ 能理解。 你最后给写的这一章，挺，挺 BL 的。 是不是你们 ‘腐女’ 就喜欢这些？ ” 他指的是小仙女最近刚 “写” 完的 《金鞭美少年・白额踏雪》中 “桃桃告别七公子，单独执行任务” 的一段。 “ 对了”， 他吸了一口咖啡，突然转了话题：“ 我问你个很敏感的问题，不在意我问吧？” “ 敏感你还要问？不是跟你说了，我对你是真心。” 小仙女紧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答道。
Mr. Kim 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 我知道你对我动真情了。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你这个脾气，有点，有点，有点过于敏感，不招人喜欢。 我说的是，在一般情况下，不很招人喜欢。 好吧，我是个例外。 我喜欢你这样的直肠子。 我要问的这个问题确实很敏感。 是我爸坚持，要我和你挑明。 他说，咱俩动真情真的没用。得两家老人们都同意才成。 他说，如果我不对你问明白这个问题，他不会考虑咱俩的事。 要是我死活跟了你，对！他用得就是这么狗血的 ‘死活’ 二字，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别瞪眼！就是这么狗血。”
“ 讨厌不讨厌。 你就干脆问呀。 怎么来这么一大串？”
“ 好，问了啊？” 他见小仙女面带慍色地看着他，他反而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表情里充满了一丝戏弄，一丝自嘲，一丝不知所措。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问道：“ 你，入没入党？ 或者准备申请入党？” 这回，轮到小仙女大笑，不无戏弄地反问道：“ 你，入没入党？ 或者准备申请入党？”
Mr. Kim 锤石地答道：“ 没有！ 我连团都没入。 我不愿受任何党派的影响。 我这种混吃等死的废人，没有为人类文明作出贡献的远大理想。 不过，我不在乎我老婆是个有理想有报复的人。 我已经是啃老族了，不在乎再吃软饭。 我这个脸皮早炼的有城墙那么厚了。 不怕被人损 ‘没出息’。 好吧，再说白了： 我爸是少数民族私人企业家。 无党派人士。 我妈是家庭主妇。 小区里退休人员中的党小组长。 我爸的生意要求他常跑北朝鲜、南韩和日本，还有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 我爸让我问清的意思是，我们两家可能门不当、户不对。 我们这边自然是高攀。 自古以来，官宦人家的大小姐的身份，就比商户人家的傻儿子的身份高。 他的意思是，如果你家长不同意，你没有必要和他们来个狗血式的一刀两断。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好了，告诉我，你是个什么情况！”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肖娴汝也变得很严肃。 她的心砰砰地跳动。 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又吸了一口 kiwi 果汁，低声说道：“ 我目前是预备。 我也很为难。 我们头建议我，最好先调到网络游戏部去。 我们公司的网络游戏部，是唯一一个有党小组的部门。 部长还兼上一层支部的副支书。 网络游戏部其实是负责网络监控和政治宣传的。 是以前的 CEO 留下的功绩之一。 可是我不想去搞网络监控和政治宣传。 说来很不好意思。 我觉得枯燥，没意思。 有时还要值夜班。 我喜欢现在这样。 有活儿时，当文字秘书。 没活儿时，当捉笔人。 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父母都建议我去网络游戏部，以便早点转正。 他们说，这样对我的前途有好处。 我又特烦听到 ‘对我好’ 这一类的话。 有点反叛心理。”
Mr. Kim 看了一眼她，说道：“ 不要咨询我。 这是你的前途问题。 你得自己体会和琢磨。 假如我是你，我会听从父母的意见，早点转正为好。 你是事业型，个人的前途应该摆在第一位。 但是，正因为我不是你，所以不会听你父母的意见。 ” 他怜悯地看了看小仙女，心里感叹道：“ 又是一个可怜的失落者。 ” 他说：“ 无论怎样，我们的合同还没有到期。 所以，我还可以继续为你做 escort 。 除非你又遇上另一个能让你动心的人。 到时，我绝不阻止。 这是我可以事先向你保证的。”
“ 干嘛要说这种虚情假意的话？ 你要是想和我断交，就明着说！” 肖娴汝的眼泪流了下来。
“ 多心了吧？ 这就是你的另一个毛病。 老把别人想得那么不堪。 不是和你断交。 我是说，嗯，不是你们女的都爱说什么，如果是真爱，就要给予对方自由选择的权力吗？” Mr. Kim 递给她一张干净的餐巾纸。 又说：“ 别哭了。 我真不是想分手。 在咱们那个合同没有到期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 你这是什么话？ 难道我们之间就只有一纸合同的交情？ 什么门当户对听父母的？ 全是借口！” 肖娴汝气愤地站起身喊道。 她暴怒地冲出咖啡馆。 头也没回地离开尴尬无措的 Mr. Kim。
那天快到下午三点了，她才回到办公室。 她见梗米办公室的门开着，红肿着眼睛敲敲门，问道：“ 姐，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梗米抬头见到小仙女红肿的眼睛和有些花了的妆，说道：“ 进来。 请关上门。”
一个小时后，她走出梗米的办公室，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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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房放下手中的电子画笔，不解地问道：“ 干什么？ 要搬座位了？” “ 是。 我从明天起，去网络部那边上班。” “为什么？” “ 为了我自己的前途。” “ 你是不是和 Mr. Kim 吵架了？”
肖娴汝点点头，颓废地往椅背上一靠，说道：“ 人心难测。 这个人太虚伪。 他想和我断交，却不直说。 打着家长的幌子，说什么要门当户对。 你说，气人不气人？” 于是，她絮絮叨叨地将午饭时的谈话大概齐地告诉了大房子。 完全忘记了她和 Mr. Kim 之间有过一个对彼此同事朋友要保密的口头协议。
刘大房惊讶地说：“ 哦，那个 《金鞭美少年》是你写得呀？我说怎么和 Mr. Kim 当初给我的草稿那么不一样。 我还一直以为他启用了陶哥的朋友。 ”
“ 陶哥哪个朋友？你说的是四贵吗？ Mr. Kim 经常说，没有四贵他写不出东西。 所以常给我一堆烂东西。 如今的几章全是我帮他重写的。”
大房子听到 “四贵” 二字，他的心一跳。 他赶紧说：“ 不是，不是。 是老陶店里的一个保镖。 陶哥说，他是变性人。 要是真写 ‘耽美’ ，可去询问那人。 可是 ……” 肖娴汝打断了他说：“ 好了，不谈了。 我从明天起，在那边上班。 这回我得老老实实地工作了。 从今往后，再无工作午餐！” 大房子问：“ 那么，那个小说专栏，谁去照顾？ ” “ 你呗。” “我？ 我可不能保证质量。” “ 谁管啊。 又不写我的名字。 ”
怎么闹得这么厉害？ 大房子吓得不敢再吭声。
等到小仙女下班走后，他溜进了梗米的办公室，问道：“ 姐，小仙女怎么突然搬走了？”
梗米说：“ 那是为了她的个人发展。 你把门关上。 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你坐下。” 等大房子坐好了，梗米问道：“ 房子，你有没有考虑过，到外地去工作？”
“ 外地？ 哪里。 您不会要开除我吧？”
“ 瞎说八道。 脑子进水了吗？ 你还不知道，姐无论去哪里都不会丢下你。你老实先听我说。”
“ 是这样，董事会通过了与一个 ‘同志’ 工作室，就是 GAY 蕾丝那种的工作室，与他们合作的议案。 你知道一个叫 ‘五色社圈’ 的组织吗？” 大房子摇摇头。 “ 那是一个专门出品同志网漫的小网站。 他们的总部在厦门。 九段还专门访问过他们几次。 最近，两家就要签订正式合作协议。 将由我们帮他们出版、发行和推广一部分网络漫画。 ‘一部分’ 的意思是说，我们出版普通大众能够接受的那部分题材。 初步定位在古偶类。 就是你们小年轻们常说的仙侠 ‘耽美’ 或玄幻 ‘耽美’。 为此赌逗车间将成立一个特别工作小组，叫 ‘艾尔夫工作室’。 你懂，这种工作室，其实就是由咱们内部的一个主编，和几个艺术助理组成的工作组。 主编也是组长，担任市场宣传、行政管理、内容审核等任务。 艺术助理们才是真正搞美工的。 尤其以副组长为主要美工。 将来也许会是一个自负盈亏的子公司。 或者，干脆分出去，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单位。”
到一个工作室做艺术助理？ 这正是刘大房自中专技校毕业后，梦寐以求的机会。
梗米看见他脸色微红，眼睛放光，笑着说：“ 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是不是？” 大房子小鸡啄米一般地点着头。 他问：“ 谁是主编？ 谁得到提拔了？” 梗米回答：“ 这次的主编由公司的艺术总监兼职。 他自然要有几个得力的助手。 他直接点名要你。 我能不放吗？ 所以你已经内定，只要你愿意去。 ” “ 愿意！ 愿意！ 我当然愿意！” “ 打住。 你还没听完全。 轻易表态可不好。”
“还有什么？”
梗米说：“ 当然还有。 凡是加入艾尔夫工作室的，需要去外地工作，至少三年。 我说的外地是三亚的崖州区。 公司准备在下周五的全体员工大会上，正式宣布。先看看内部有没有人自告奋勇。 工资待遇基本不变。 考虑到了地方差价，可能还会有一些额外补贴。 比如，每年可以报销两次私人出行的来回飞机票，包括从崖州到三亚凤凰机场或海口美兰机场的来回高铁票。 公差的旅行费自然要由公司出。 这三年内要住集体宿舍。 一人一间卧室，共享厨房厕所。 但是住房免费。 除非你自己在三亚附近已经有房有车。 你可以单住。 也可到外面租房。 但房租不给报销。” 大房子摇摇头，表示没有房。 梗米提醒他说：“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下个周一上班后，给我一个回答就可以。” 大房子点点头。
他的基本倾向是去。 他是北漂一族。 在北京，无房无车无户口。 到三亚，也是无房无车无户口。 在北京，他单租一套房，由公司补贴三分之一的租金。 到三亚，他住集体宿舍，一分钱不用掏。 生活可能没有像在北京这么多姿多彩。 却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只要能做他喜欢的工作，他到哪里都一样。 早日实现小目标，才有在十年内搞出自己的第一部漫画系列的可能性。 那才是他的大目标。
“ 姐，我能问问，为什么九段要亲自做一个外地工作组的主编？ 他又要离开北京了吗？”
“ 房子，这是个不该问的问题。 可是，我跟你说了吧。 他想将这个位置留给他看好的人。” 她对刘大房笑笑。 接着说道： “ 而不是像上几回，是别人看好的人。 他是 ‘赌逗九段’，他想将 ‘赌逗车间’ 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还记得 ‘南溪渚工作室’ 吗？ 原本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工作室，可是 …… 。 好了，不说了。”
“哦！” 大房子明白了。 他虽然平日里鲜少打听公司上层人事关系中的八卦，可是这件事，他也听说了。 “南溪渚工作室” 的前主编 “小米” 米兰，要被调回总部，做公司的副艺术总监。 他本人对 “小米姐” 没有任何成见，但是她担任副艺术总监后，梗米姐在行政上，就要比她低一级。 “梗米” 米巧儿是 “赌逗车间” 的第一位雇员。 她们两人过去一直平起平坐。 想想看，刘大房都为梗米姐鸣不平。
“ 你哦什么？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 ‘南溪渚’ 近两年来业绩平平。 他们三年内，没有搞出一部有影响力的动漫。 虽说能搞成每年没亏损，已经不错了。 只是公司过去对那个工作室所寄希望太高。 今年又出了一个 ‘新芽事件’。 九段这个 ‘艾尔夫’ 项目前后谈了四年，亲自跑了几次才谈下来。两家合作总有一个税收和分账的问题。 只有两家都满意了，才有合作愉快的可能性。 结果 ‘新芽’ 买游戏，这么大的花销，只谈了小半年。 他们没有做扎实的市场调研，就将钱花出去了。 你说，董事会能不着急吗？ 原本两个希望最大的子公司，一个持平，一个亏损。搁着谁能不急？”
“ 哦！是我想歪了。 我以为姐心里不平衡 ……”
“ 也不太歪。 我心里是不平衡呀。 都是好姐妹，人家工作、家庭两不误。 我呢？怕是等小仙女有了孩子，我还是个单身。”
“ 嗯？姐呀，您不是早订婚了吗？”
“ 订婚了，没结婚，不是还是单身吗？ 我其实最盼着的，是早点有个孩子。 不提了。 你个单身狗不懂这个。” “ 你们不是早就冷冻了吗？” “ 光冷冻有用吗？ 好了不说了。 这种私生活问题，我们最好不谈。 你不是问起小仙女吗？ 她自己主动要求去网络游戏部上班。 我给她联系好了。 她明天到人事部将手续一办，全齐了。”
刘大房满心欢喜地谢过梗米。 起身要离开。 梗米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到海南岛 ‘艾尔夫工作室’ 工作，可能要牺牲你的职业生涯。” “嗯？” 大房子没明白。 梗米摇摇手，说道：“ 把你们都妥善安排了，我就可以专心弄孩子了。 ” “ 什么？ 姐，这是什么意思？”
“ 没什么太多的意思。 我岁数大了。”
“ 不是，姐，我是问，什么叫 ‘牺牲你的职业生涯’ ？”
“ 这是个不该问的问题。 算我没说！”
＊＊＊＊＊ 本章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