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娘子们(18)・弱子毋做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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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鞭美少年之二・陶府娘子们

弱子毋做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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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想低调办理陶五郎的婚事,可比起庶民小康之家,陶府的这场婚事办得很“大户人家的”。 三媒六聘一样也没耽搁。 五郎虽然是英国公府的庶子,可是一直都被大夫人平骧长公主当嫡子一般的疼爱。婚礼的规格也是按照嫡子的规格办理。

         只是“小”杜家付不起十里红妆的大场面。 “大”杜家又不看不上这种无聊的俗气。 杜芜是旁支小户人家的闺女,她阿爷不过是个九品胥吏。就连坐上这个位置还是杜侍郎帮了一把。 杜侍郎没将这个旁支族侄女当回事。 “小”杜家是个正忙、倒忙都帮不上的穷亲戚。

         只是当初陶家为什么一定要选个杜氏女子,一直令人费解。 陶府的人说,因为这是韩小娘的遗愿。 那就是吧。

         “小”杜家有怨言。哪有喜事办理的不如丧事盛大的道理?纯粹是因为市井庶民只能看到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的风光。 “大”杜家不想理他们。下里巴人哪能理解何为 “阳春白雪”?霍党不倒台,再次联姻的杜盟,必须低调。

         这二十多年来,霍党以为羽毛逐渐丰满。在台上唱得热闹。 但无论霍党们如何闹腾,帝始终相信儒家文臣们不过是 “学士多称于世云。至如以术取宰相、卿、大夫,辅翼其世主”。儒家文臣们,在帝心中,只是为了史上留名。 无论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反正得留个名。

         杜侍郎早看透了晤德帝。 天子是个铁血人物。 深敛、多疑、喜欢玩弄平衡术。 帝,表面倡导文治,骨子里尚武。 他身边没有几个可信赖的人。 当初立霍姓继皇后,也是经过三番考虑,五番推衍。 一国之母,却并不得天子宠信。 血腥上位的晤德帝,要靠立一位书香门第的大族女子为继皇后,用以装饰门面,得到文人们的支持。

         户部杜侍郎是税务官出身。一笔财、政账算得比谁人都清楚。他也听到了太学生们暗流涌动地发文,要声讨陶府在韩娘子的丧事上的嚣张显富。 他甚至知道别有用心的人,怂恿御史台的谏官们,立案弹劾陶公爷 “贪腐成性,横征暴敛”。 在他的小账本上,当朝的几位中书宰执们,六部尚书们,下属侍郎们,包括他自己,个个都不干净。 只有一个小贪(怡情)和大贪(找死)的不同。

         几年前的一天,杜侍郎去拜访某位当红宰相,正赶上那人在外地做州官的长子,派人送去三大罈自酿酒。三个酒罈子还未来得及入库,整齐地排在大门房下。 一个下人不慎磕碎了一只酒罈,正被跨栏而入的杜侍郎看到。 从碎罈中流落出的黄金豆,撒了一地。下人们赶紧打扫,为贵人开路。 那忙乱景象,看得杜侍郎感到几分尴尬。 他当时呵呵一笑,道:“金叶金豆飘劲香,满园满地黄金荚。碎碎平安,来日大吉。”

         相比之下,被晤德帝派往留守潜龙腹地幽州的陶国公,可算是太清廉了。一方公侯,封疆大吏,就算真有“横征暴敛”的时候,也是为朝廷敛财养兵。

         帝国北部幽州关内的几个大州,包括东海岸上的沂州,都由幽州节度使陶国公节度。关外的则为金鹰王爷的领地。因为平骧长公主亦为金鹰大可敦,她和陶国公两人合在一起的管制地区,相当于帝国领土的四分之一。 是帝国的草秣、战马、牛羊、精钢、生铁和铜锡的大出产地。

         帝国要蓄养一支强大的骑兵,和一支能够跨海的水军,粮草、马匹、战舰、武器、盔甲、骑斗士、火炮手、水手、役卒。。。,哪样少得了巨额金钱的支持?

         除非霍党真敢触动帝国东北地区的军事势力,被怂恿的太学生们的聒噪,也不过是 “儒以文乱法” 的案例。 真到了霍党有能力组织 “侠以武犯禁” 时,霍党大厦倾倒的一刻也就来临。

         老子聃曰:“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贪财的人,总要被 “贪” 字反噬。

         那位 “碎碎平安” 宰相,曾是霍党中最为耀眼的嚣张人物。为了保护自己,杜侍郎对一地的黄金豆视而不见。 甚至收下了金豆宰相后来赠送的一百两金豆。转手间,又将一百两金豆,外加一套金首饰,敬献给皇长子某某王妃。 表现出自己虽然是燕蓟王的丈人,却绝对推崇皇位须传长子的传统。

         自太子病逝后,朝中的霍党文臣们一直明着暗里推荐由霍皇后教养多年的皇长子为继太子。 同为皇室庶子,皇长子的文韬武略,稍胜于燕蓟王。 太子薨后,皇长子最应该是名正言顺入主东宫的皇子。

         皇长子一系,也被称为 “感业寺佛系”,出自于霍皇后常在感业寺听禅。皇长子的王妃是霍皇后的亲外甥女。此王妃依仗姨母的势力,富贵而骄,贪得无厌。像这一百两金豆,也只能算是一块敲门砖。

         没出一年,霍党内斗。“碎碎平安” 宰相东窗事发,被御史台谏官弹劾贪腐。 定谳之快,令人瞠目。罚之重,更让人胆战心惊。本人和“十恶不赦”的长子被弃市。 男丁们被贬为庶民。子嗣三代不许参加科考。流放五千里之外的南蛮边地。女眷们,为官奴。就如史上记载的那些落入猪窝的官奴们,惨。

         内斗削弱了霍党,牵连出一系列的高官重臣。 包括皇长子和杜侍郎。 晤德帝虽然迫使皇长子带着全家去就藩。令人查抄了他在京城的王府。却保留了他的亲王位。 对杜侍郎更是不鞫、不谳、不升、不贬。 宫里传出的小道消息是,陶国公曾被秘密地紧急召进京,与帝有过一番密谈。

         那场霍党内斗,为燕蓟王入主东宫杀出了一条血路。朝中派系越加分明。从此霍党的核心转移为感业寺佛系。 而杜盟的中坚力量却更加明确为 “长风阁道派”。 长风阁位于皇家园林北苑的西北角的山崖上。那里有一处依山而建的道观 “驭凰宫”。 正是平骧长公主的驭凰营所在地。

         任凭朝中派系争斗,晤德帝似乎沉浸于闲庭信步,独宠贵妃。

         虽然后宫不可以涉政,但却被允许省亲。没有禁制不许妃嫔们去感业寺进香、吃茶、听禅。霍皇后虽然左右不了霍大祭酒,但总可以与兄长探讨学问。《春秋》、《尚书》、《史记》,哪本不可以讨论?孔子、孟子、董仲舒,哪位不可以点评?

         霍大祭酒,本人自恃清高。 他的学生们和门生们遍布中书省、尚书省、礼部、吏部、户部的要职,渗透于其余三部九寺。 就连最为清廉的御史台中,也充满了他的学生。 非霍党文官们难以得到提拔。 大祭酒不是不知道“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的道理。 是无奈。作为外臣的兄长管不住在后宫一手遮天的妹妹。

         太学和贡院也逐渐由霍党控制。 如果不想办法攀附霍党,外地赶考的乡贡们难以考上贡士榜。晤德帝时的省试和殿试,多是录取擅长写出词藻浮夸华丽的诗人为贡士。 不擅长诗词者,即便对朝政有真知灼见也实难上榜。

         晤德帝最终定下燕蓟王为继太子。 表面上看似是杜盟的胜利。 其实不过是霍党的暂时退一步。

         燕蓟王入主东宫的那年,也是曹蕾入陶府的那年。 那年,陶五郎十九岁,刚在幽州神武军营训一年。 一天,他接到一封寄自京城陶府的来信:亲娘病危。

         接到阿娘病危的信后,陶五郎从驻营地一路逛驰至陶公别墅,求阿爷允许他立刻回京探母。 从儒家角度上说,母亲病重,儿子床前孝敬,不但没错,反而应该倡导。

         但是,陶五郎是现役军人。 军纪不允许他随意离开营地。 现役军卒没有丁忧和侍候父母的奢侈。除非得到批准后,可以取得短暂的省亲。 对驻守幽州的将卒们来说,只有拿到节度使衙门署的批示,方可离营。

         阿娘病危。 陶五郎若能在当夜拿到节度使衙门的批示,他可以早日赶回京城。 也许还能在娘亲生前,再见她一面。 在他看来,得到节度使衙门的批示,只是老爹一句话的事。

         陶国公见陶五郎擅自离营,大怒。 他怒陶五郎忒不懂事,于军纪不顾。嫌走正式申请路线太慢,越级找到自己的私宅 “陶公别墅”。 五郎尚在营训期,根本没有探亲的可能性。 陶公爷命令迅速找到走漏风声,造谣韩娘子病危的人:“查出后,立即杖毙!”

         因为他早就下令,对五郎封锁韩娘子病重的消息。

         参加营训的军户子弟们,是在编士卒。 按兵部规定,两年期间不可擅自离开训练营地。 否则算作帝国逃兵。 对帝国逃兵的处罚是,一旦抓住,战时斩首,庶民直系贬谪为奴。 非战时,本人罚五十军棍,十年刑徒。 国子与庶民同罪。

         幽州军一向以军纪严明著称。 陶国公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带头破坏纪律。

         大怒之下,陶国公命令人将陶五郎绑了,连夜送回驻营。 并派出自己的心腹,亲兵侍卫长张靖贵亲自押送。 他嘱咐说:“靖贵,你要尽快将事情摆平。 此事千万不可张扬出去。 如果对方不依不饶,非要依兵部军法处置,你要尽力通融。老子威武一世,见不得犬子!”

         张靖贵心领神会。主公虽然摆出个大义灭亲的高姿态,心里是真舍不得儿子被当逃兵处罚。

         张靖贵此人之所以能成为陶公爷的心腹,关键是花花肠子多,会办事。 当夜,他将陶五郎送返至离营地十里地之外,命令押送队伍暂时休息。 派出一人送去带着自己花押的亲笔信,拜见营指挥使。

         幽州军内没有一个军使(马军)、或都头(步军)以上的军官不知道张侍卫长。 他送一封 “拜贴”,营指挥使自然心知肚明是为了何事。

         第二天晨饭之后,张靖贵不但办成了陶公爷没敢明着说出来的事,还暂调陶五郎入他统帅的亲兵侍卫队中。其余陪练的仆役卒留在营内。陶五郎的 “兵饷” 照发。 营指挥使手下五百士卒,就 “五衙内” 最难对付。 他不在营内,营指挥使大松一口气。 营训的军户子弟们都是末等大头兵,兵饷其实没有多少。蚊子腿也是肉。 空饷总是一种变相的补贴。来者不拒。

         而陶五郎带过来的九位陪训下人们,因为是贵族子弟的仆役卒。 没有兵饷。 吃、住、器甲等等,都是陶府出资。 人、马、器械全部留在兵营里,该怎样,就怎样。 仿佛陶五郎还在兵营。张靖贵还答应,过一阵子,五衙内还会被送回来。营指挥使没敢开口,他心里是盼望五衙内在亲兵队里,一直呆到营训期结束。

         办好这些之后,张靖贵一行又陪陶五郎,回到幽州节度使公衙。 这样,五郎可以名正言顺地随曹校尉的送亲和陶公爷的迎亲队伍一起进京。 这支既是送亲又是迎亲的队伍,不日将上路。

         “早知这样,干嘛要押我回营?” 陶五郎抱怨说。

         “衙内,在下也是在路上才想出这一招。 当时不知道能不能谈成。 衙内请多担待一些。 在下也只能帮到这里。” 张靖贵对仍然闹着脾气的陶五郎说。

         “衙内” 是陶五郎的专称。 他的两个哥哥和弟弟们从来没有被称为衙内。 一个从五品游击将军对一个大头兵低三下四地自称 “在下”,就可见陶五郎的气焰有多嚣张。

         十年前,在西部平叛时,张靖贵曾与那时也是十九岁的陶大郎并肩作战。 他们曾是称兄道弟的战友。 当时的大郎君,一口一个“张哥”、“曹兄”,任由几个大哥们拿捏他。 他们则是 “沆弟”、“徐小子” 变着花样地胡叫。 哪有这般累心。 虎门无犬子。 可虎崽中也分好和孬。

         不是他偏心。 他觉得陶五郎比起陶大郎,甚至鲜少接触过的陶四郎,在心智上可不是差了一小点。 总而言之,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懂事就是晚。

         他突然很为刚被陶公爷收入门的,跑马屯的阿甲淘淘骄傲。 自己的干儿子将来必成陶公麾下最雄健的虎子。老曹这些年的奉献,功不可没。

         张侍卫长将陶五郎送到了节度使公衙里。 陶公爷正在那里办公。 他见儿子仍然不安定,安慰儿子说:“你嫡母来信说,韩娘子只是病重,并未病危。 一直在进补。 昨日彦娘子还着人送去一支难得的老山参。 圣上已经诏我入京。 你就随我的迎送队伍走,来得及见到你娘亲。你大哥纳妾,淑娘子收养子,双喜临门,正好为你阿娘冲喜。”

         “阿耶—!” 陶五郎听不进什么 “大哥纳妾”、“淑娘子收养子” 一类的话。 那些与我阿娘的病危有何关系? 他心里正焦虑,耳边却想起陶公爷炸雷般的声音:“大胆!吾为幽州节度使。汝身在公衙,对尊上该如何称呼?!”

         张靖贵赶紧提醒陶五郎:“称 ‘麾下’。”

         “麾下!我阿娘身边的人来信,说府里隐瞒病情。阿娘其实已经病入膏肓。” 五郎带着哭腔说。

         “蠢话。病入膏肓不等于即刻咽气吧?你是该听嫡母的话,还是听旁人的鬼话?将信交给我。”

         张靖贵心说,不好。 陶五郎不愧为衙内,就一个字,“呆”!一旦信交给陶国公,以陶府的办事能力,一查就能查到是何人向陶五郎泄露了韩小娘的病。主公昨日发话:“查出后,立即杖毙!” 那可是一条人命。

         他在一边插嘴说:“衙内,该不是看差了?也许写信的人用词不当,给人错觉?”

         “我怎能看错?信上明明写着 ‘病入膏肓’ 四个字。” 陶五郎不高兴地说。 他一直觉得张靖贵看不起他。在他看来,张靖贵不是阿耶的左膀右臂。是阿耶的一条狗。“这里有你什么事?这是陶府的家事。 你不过是一个裨将,一个外人。” 脑子里还补了一刀:“是陶家的一条狗。”

         “混账!” 陶公爷骂道:“公堂之上,敢轻蔑上司?张卿是亲兵侍卫长。没有他将你收入麾下,你哪有机会进节度使公衙? 当着吾面,轻蔑上司?胆大包天!必罚。 来人!将这个目无法纪,目无尊长的混蛋绑了。 罚军鞭十鞭!军监三日!”

         张靖贵见事不妙,立刻单腿跪下,抱拳请求道:“主公,是在下的错。未调教好新兵。彼卒关心则乱,词不达意。彼卒已经两天一夜未合眼,疲惫不堪。 请主公宽恕。 来日在下定会严格训导。 迎亲队伍即日便启程。” 他是在提醒主公,此时的五衙内,打不得,关不得。

         陶公爷见张靖贵语气诚恳,说道:“罢。” 他命令周围人,先将陶五郎押到公衙后院休息。

         他留下张靖贵,单独说话:“靖贵,此事办得漂亮。 我定有奖励。想想要什么,你回头知会我一声。 明天,你派两人带着我的信,陪五郎按三翎速度赶路。 就按咱们事先布置好的,此次你留在幽州保护二夫人和陶公别墅。我、彦娘子和老曹领着迎送队伍后天一大早出发。 估计要用十几天才能入京。这一去一回,会是两月有余。”

         三翎急信。 信使必须骑出一日三百里以上的速度。 从幽州军治所到京城外郭东门有近两千里左右的路途。 好在沿途每三十里一处驿站。 这条京幽大道上的驿站都配有乙等上军马。速度和耐力较强。只要陶五郎能吃得了苦,估计有个五六天能赶到京城。

         如果一天五百里,或六百里,顶多四天就能进京。 不过这个五百里加急的骑速,在陶府的儿郎中,怕也只有骑射天赋异禀,体质卓绝,耐劳程度超越常人的阿甲淘淘,就是后来的陶十四郎,能够骑出来。前提还得是大道朝天一马平川。

         陶五郎的这点骑术还真得感谢他生来是 “国子”。 君子六艺中的骑、射两大艺,是国子们的必修课。

         没想到,几天后,陶公爷一行却在某大驿站与陶五郎汇合。 五郎感染上了重风寒。 不得不在驿站歇息了两天。 他虽然天天哭喊着要去见娘亲,可发烧烧得浑身一点力气没有。 两个护卫商量后,一人还是以三翎速度前去送信。另一名留下来照顾五郎。

         陶国公见儿子如此经不住事,笑讽到:“小仔子,做孝子也得有个好体魄。弱子毋做孝子。就算你阿娘病入膏肓,你想早日敬孝她,没个好身体,不成了有那个心没那个力?老实地随我进京。你每日好好养病。不然,你娘亲见到你这个样子,病情要加重。”

         因为五郎的病,迎送队伍在路上又有耽搁。 曹蕾将马车让出,由朱彦彦日夜照顾五郎。 她骑马。 陶公爷对这个能骑善射、健康美丽的小姑娘,越看越喜欢。 他虽然没公开说,但心里渴求彼女能为陶家多生几个虎孙。

         陶五郎初遇着男装赶路的曹蕾。 只一眼,他的心就开始不安。要不是阿耶亲自介绍,曹蕾又施的是万福,陶五郎会以为对方是一位绝世的翩翩公子。

         此女子不但美、飒,更有一种文字难以形容的气质。她的笑容很甜美诱人。 眼神里却冲满 …… 好奇?观察?探索?思考?算计 …… 陶五郎将褒义词、贬义词,寻思了一个遍,还是不能断定最合适的词。 他只觉得可惜。 这样一个女子,却只能做小妾。真是暴敛天物。 假若他能早些时间遇见她,他会不顾一切地娶其为妻。

         这年,燕蓟王只比陶国公的迎送队伍早三个月进京。 做太子不是根基不稳,是很不稳。 除了陶府的坚决支持外,朝中多数文臣们还在犹豫和观望。霍党势力只是压缩,并未减弱。 他们等待大爆发的一刻。皇长子虽然被迫出藩,可既然圣上没有贬谪他,那么他仍有入主东宫的可能性。

         对霍党而言,英国公府只是圣上的牵线木偶。假如圣上要换太子,杜盟只能听从。

         直到几年后,晤德帝终于让位,隆兴帝终于登基。 当新帝赐封曹蕾为 “睿夫人”时,陶五郎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 “倾国倾城” 。世间觊觎曹娘子美貌的人,不止他一人。 他终于想出了那个最合适的词,确实应该为 “睿智”。

         相比美而睿的曹娘子,杜五娘子每每吟唱什么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使得陶五郎每每起满臂的鸡皮疙瘩。 自家娘子美则美,但怎么那么蠢?

陶府娘子们(19)・杜大娘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