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Doodle Workshop Chapter 3
五月中旬，小米和儿子小煜回到了北京。 鬼谷太郎没有一起回来。
一周之内，紧张的一去一回，使得母子俩无比的疲劳。 小煜见到来接他们的姥姥，一脸委屈，抱着姥姥，放声大哭。 姥姥当时一口答应，将他接到自家调整一周。 给他做好吃的，陪他好好打游戏。 尽管姥姥还在岗，但她大学教授的职业，不需要她天天去坐班。 她的时间，多是用于在家里写书做研究项目。 顺手陪陪小煜，足以。
回到北京的第二天是周一。 小米一直到上午十点才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办公室。 虽然化了妆，仍然显出一脸的憔悴。 见到梗米后，她突然说了一声：“ 真累。” 眼角竟然闪出泪花。
梗米吓了一跳，问：“ 哎呦，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这都能累出眼泪了？ 是不是鬼沟的人对你不好？ 鬼谷子欺负你了？ 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小米摆摆手，轻声说：“ 就是太累”。 她打开自己的电脑，盯着屏幕发呆。 一会儿，她怂了一下鼻涕，才又悄声对梗米说：“ 那地方可不是咱们这样的城里人能受得了的。 ” 她打量了一下梗米说：“ 也许你行，反正我是被打垮了。
“ 我们进山用了两天，出山用了两天。 路太难走了。 那个地方不通车，进山出山搞脚力。 村里人牵了两头驴来接送我们。 一头驼行李，一头驼小煜。 刚开始，小煜还觉得新鲜好玩，坐的时间长了就不舒服了。 我也是。 进山时，看什么都新鲜。 好像进了仙境，一个劲地拍照。 鬼谷子不断催我快走， 说是路还长着呢。 可不是吗。 天都漆黑了，我们才进了镇。
“ 那个地方？ 哼，真不辜负了， ‘鬼地方’ ，三个字。 我们进镇当夜又累又困，没注意太多。 第二天的晚上才发现，除了我们住的鬼祠宫，四周灯火如鬼火，尤其在山上散居的住户。 听说，山里还有不少修行的隐士们。 怪不得连路都不好好修一修。 敢情是 ‘非诚勿扰’ 呀。 其实，当天夜里，小煜就开始感觉不舒服。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水土不服。 孩子们乍到乡下，不是常有水土不服的事吗？ 是我太大意了。 后来，他开始发烧了，我们就赶紧撤了。”
“ 说好的那件事办完了吗？”
“ 那件事倒没有耽误。 第二天中午就完事了。 下午，本来我想带着孩子看看山景，冲冲瀑布，在清水潭里游游泳。 不是在影视剧里，看上去都挺浪漫的吗？ 可惜，孩子开始发烧。 我给他喝了管 ‘藿香正气水’，哄他午睡了。 我也没敢出门。 他一觉睡到下午五点。 吃了点东西，又接着睡。 傍晚有一些庆祝活动，老乡们又唱歌又跳舞，挺热闹。 我听不懂当地的土音，心里又担心孩子，勉强撑到九点多。 第三天吃过早饭，小煜还是有点低烧。 我们就赶紧出沟。 只在沟里住了两个晚上。 孩子生病，大人孩子的情绪都不好。 算了吧。 等孩子长大后，再去吧。 谷太郎要在那里呆到六月底。 说是多收集点材料，完成他那个 ‘鬼谷太郎风水奇缘记’ 的大框架。 ”
梗米点点头。 鬼谷子的项目拖了可不止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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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太郎在本科时，主修的是统计学。 出国后，在美国某常青藤学校，进修了财经管理，顺带着学了不少财会方面的知识。 他原本是非文科生，只是从小喜欢写点东西。 鬼沟那地方，偏僻是非常的偏僻，却几乎人人都能背点《诗经》什么的。 作为一方土 “太子” 的鬼谷太郎，是鬼祠宫的重点培养对象。 所以，他的文字底力倒是很说得过去。 公司成立初期，他在百忙之中，居然抽出空来，写了一本文字浮夸、结构简陋、天马行空的网络小说。 字里行间掺进了很多美式华人用语，背景用得又是洛杉矶，正好符合了同代人的猎奇心理，取得了一定的人气。 他原本打算 “近水楼台”： 利用自家公司的网络平台，自行出版一些自娱自乐的短篇小说，反正他从一开始也不想靠码文字吃饭。 哪想，他的小豆腐块故事还真达到了 “先得月” 的效应。 当时，有些段子还非常受欢迎。 赌逗九段作为鬼谷子的绝对崇拜者，自愿将一些精彩的段子形象化，涂鸦出了令人捧腹的幽默画。 后来，公司先后出版了两本人气旺盛的幽默画集，每本的作者们都包括 “鬼谷子”。 笔名 “鬼谷子” 的他， 一时间名声大噪。
初尝乐果后，鬼谷子的写作胃口打开了。 他突然感到自己是一位因为被学经济管理、搞财会审核，给耽误了的小说家。 他提出要请长假，去收集材料。 “ 就像你们美术家，要到野外去写生一样，我们小说家，需要出外去收集写作材料，增加写作灵感。” 他说。 可是，公司的另两位奠基人，对他自称 “小说家” 不感冒： “ 请您谦虚点，就自称个码字的 ‘字农’ 吧？”
“赌逗车间” 是一个网络漫画平台。 其中一项主要业务是自产网络漫画。 网络小说只是副业中的副业。 本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员，从入职日起，就都有自己的子网页，被称为 “个人空间”。 比如： “鬼谷子的个人空间” 或 “COMMISSAR SPACE” 等等。 在自己的个人空间中，谁爱写些什么就可以随意，只要不搅乱公司的政治大方向。 当然绝对要杜绝对不起祖国，对不起政府，对不起社会的言行。 多数人利用自己的子网页空间，介绍一下自己已取得的成绩，或与大众们共享菜谱，或放上自家小猫小狗的可爱小照等等。 或者，干脆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一番，其余什么也不写。 机灵一点的还将自己的微博 URL 直接连上自己的子网页。
作为公司的 “三巨头” 之一的 “鬼谷子” 鬼谷太郎，他爱读网络小说，对网络漫画倒是兴趣不大。 他说，读文字可以更好的满足他自己的想象力。 他从一开始就坚持要为网路小说开辟一个专门的空间，叫 “小说专栏”。 不过至今为止，也就是他自己算是公司里一名辛勤耕耘的 “字农”。
“政委” 郑炜一度试过。 他不但低产：六千字的短篇，花了他三个月；而且文字干涩极无趣。 读上去整个一篇政治宣传稿。 绝不委屈他 COMMISSAR “政委” 的外号。 他已有很长时间不再更新自己的子网页，更不要提为 “小说专栏” 做贡献。 他是公司的 CEO，管大事的，超忙。
对 “赌逗九段” 瞿晓醒来说，涂鸦更能表达他的思想。 让他写点东西，真是比登天还难。 他对写作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容不下自家大伯、文学批评界的巨擘，瞿 “文豪” 豪不留情的批评和指导。 他的子网页上，登满了花红柳绿的幽默画。 DOODLE 对他来说，反而易如反掌。
这就是三位公司奠基人对 “小说专栏” 的态度。
大家都知道鬼谷子对写作的热爱。 底下人也不好过多非议。 在一番调侃之后， 政委提出，既然日本人能搞出非常有人气的阴阳师动漫，为什么我们不能利用鬼祠宫的故事，编出自己的阴阳先生漫画？
“ 要不，先给你立个项目？ 暂时命名为 ‘鬼谷太郎风水奇缘记’，好不好？” 政委问。
“ 项目名字无所谓。 可是我真不会画画。 九段，你能不能帮忙？” 鬼谷子问。
“ 鬼哥，我对画 MANGA ，或写图形小说，没兴趣。 我承认，我脑子笨。 我必须尊师嘱，好好修行。 不然永远做不成学院派画家。 要不，叫小米帮你搞上一个班子，招一两个喜欢画 MANGA 的女生？ 你写，她们画？ ” 赌逗九段问。
鬼谷子翻了一个白眼，暗暗地想到：“ Crap！ 学院派画家？ 理想很伟大，现实很骨感呀 。” 他无可奈何地答道：“ 也行。”
“ 为什么非要画 MANGA ？ 为什么非要是女生？” 政委反问。
“ 因为阴阳师这种故事在女生中最有人气。 因为 MANGA 在大东亚地区最流行。 因为 MANGA 女画家的人物比较倩靓和飘逸。 因为女生们可以忍受做多年的助理，而不求自己当大腕。 因为 ……”
“ 不用再因为了。怎么听上去全是基于你师姐的那一套理论。”
“ 也是基于小米的， Milaannn 的理论。” 赌逗九段反驳说。
“ Milaannn 主意很大的。 她自己就喜欢画 MANGA，而且画得还不错，虽然故事写得超烂。 她可是那种，总想当大腕的人。 我俩组班子，谁是谁的助理还不一定呢。” 鬼谷子反驳说。
“ 好了！ 就这样定了。 采用 MANGA 形式。 由鬼谷子写故事，由小米做助理并组织一个班子。 怎么听上去像是开夫妻店？ 不过，要是没有额外的赞助，你这个项目要先靠边站。 除非你可以为自己的项目搞到专款资金。 你知道的，我们目前的这些项目，即缺人又缺时间。” 政委拍了板。
MANGA 是 “漫画” 的日语发音。 日本漫画有自己特别的式样，尤其是女頻漫画。 赌逗九段说得对： 日式漫画形式确实在东亚地区和东南亚地区很流行。
那是两年半前的事。
项目是立了。 赞助资金却真是一直不到位。 鬼谷子知趣地保持沉默。 只在偶然间，几人一起出去泡吧时，趁着酒劲，提上一句，像 “别忘了我的 MANGA 项目 ” 一类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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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逗车间” 原是一个起步公司。 起步公司往往是债台高筑。 “赌逗车间” 也不例外。 但它算是幸运的。 他们的投资者不多，却都有很强的损失承受能力。 因为投资者们多是三位奠基人的亲戚和密友。
大部分的起步资金是 “赌逗九段” 瞿晓醒搞来的。 他家里本来就拥有一个挺赚钱的酒坊。 他母亲又是一位女强人，独立自主地支撑起一家更赚钱的酒业公司。 瞿晓醒是独子、独孙。 在家里备受宠爱。 他们成立公司时，瞿晓醒还是大学四年级的本科学生，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向母亲要钱，是大言不惭地 “要” 而不是 “借”。 他说，是作为他在北京上学的花销。 他是少爷，又是学绘画的，花销自然比较大。 不过，一个大学生再怎么大的花销，也是有确定数量的。所以，精明的母亲瞿二娘，虽然宠儿子，却不是一味的腻宠。 她逼着儿子说出了真相。 是要创业。 于是，她将钱 “借” 给儿子，作为长线投资。 有投资，就要求有回报。 即然是长线，自然也不急着要回报。 其实，她已做好了打水漂的准备。 知子莫如母。 这之后，她还追加过另外几笔 “长线投资”。 她特意强调，只是 “长线”， 不是 “无限”。
第二笔大的投资出自于一个风险投资公司。 投资公司老板与瞿晓醒有着亦父亦兄的关系。 虽然人现在是风险投资商，过去却是 “表演艺术家”。 人称 “大咖爷”。 如今大咖爷和瞿晓醒两人之间的关系着实很暧昧，足足地能让腐女们脑洞大开。 尽管瞿晓醒不止一次地表示，自己早晚是要娶妻养子的。 可是公司里外的腐女们，就喜欢把他打造成一个 “弯弯”。 他不断地说过，当年他是怎样地心仪他的师姐，“ 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嫌我又丑又傻。” 听者们往往看着他那张颇为帅气的脸想知道，他当初到底有多丑？ 或者，他总挂在嘴上的 “师姐” 有多美？ 可能是因为当年他太傻了。 傻人多少有些丑，难怪 “师姐” 看不上他。
大咖爷作为一个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板，万事讲究 “皆是利益关系”。 即便瞿晓醒出卖他中等以上的色相，做大咖爷的甜心小宝贝，大咖爷也只会 “借” 钱给他，去投资 “堵逗车间”， 绝不会白给。 大咖爷说了，借给他的钱是 “中短线”。 五年之内，必须要得利。 “ 你小子一辈子长不大，花钱像个无底洞。 你卖给我的那些人物画，在市场上再转手，也卖不出好价钱来。 幸亏我当年在你们一帮子人中，多少捧出两个有点闪光的明星。 你那些师哥师姐们还出得起钱，请你去为他们画肖像，不然你更没地方赚钱。 什么学院派画家？ 如今社会上谁在乎 ‘学院派’ 这种阳春白雪的东西？ 再说，搞公司还能专心做 ‘学院派’ 吗？ 好， 你说行就行吧。 叫我看，是心猿意马！ 好好，依你。 咱们的交情这么铁，我就给你五年，就五年。 过后，无论怎样，你都得给我分红还钱，或者一分不少地退还本金！”
【诸位，无论瞿晓醒当时的心情如何，听到这一番话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咖爷。 不是震惊，是兴奋。 不是沮丧，是兴奋。 不是生气，是兴奋。 大咖爷才是他的甜心老宝贝。 那张表情生动的老脸，是他画人物肖像的灵感来源之一。】
其实，三个所谓的 “奠基人” 的家里都有些经济底子。 即便鬼祠宫所在的鬼沟是个落后地区，鬼谷太郎却依然是鬼祠宫的 “小太子爷”，是穷地方跑出来的地主儿子。 他要想花点钱，总能从鬼祠宫挤压出来一点。 鬼谷太郎这个穷太子可不像纨绔瞿少爷。 他从小穷惯了，懂事，知道节省。 他的北漂是正经的北漂，是一个 “ 考进北京的名校；大学之后，出国进修；进修之后，回国报效祖国” 的有志青年的北漂。 他想都没有想过挤压鬼祠宫。 因为那地方的人都太穷无见识，太保守抠门，太会为他设置障碍。那地方的人，有待他去解放他们，解脱他们，带领他们走向未来。 他能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投资人是桂泰叔。 是那位见多识广的中科院研究员，鬼祠宫排位第一的 “辅君太郎” 宰相接班人。 桂泰叔要想人工智能化鬼祠宫，首先就应该拿一个起步公司来练练手。 帮助建起 “赌逗车间” 的网络和数据库，就是桂泰叔的练手杰作。
可怜的桂泰，他那些还未完全褪色的童心，对未来的憧憬，对新科技的好奇，对年轻人的雄心壮志的欣赏，让从国外留学归来的侄子三言两语地给重新带动了起来。 他犯了一个专心于自己领域的科技人员常犯的错误，就是没有深入地解读侄子的商业计划，没有再三地考虑侄子想法的可行性，没有反复追问未来的股权和红利的分配，有些糊涂地被诓到 “贼船”上。 桂泰此人，比较大方，比较实诚，比较木纳。 是他这一辈人中的典型的老实人。 至今，他还是 “堵逗车间” 无偿的名誉 “系统” 顾问。
郑炜借到的是银行的钱。 他生在北京，长在北京，从小学到研究生，一直没有离开过北京。 与另两位不同，或与其他所有的员工们不同，他至今仍在 “原单位” 保留着一个位置。 就是说，如果有一天，他们的创业彻底失败了，公司不得不宣布倒闭，你瞿晓醒可以回流到家乡，酿酒卖酒； 你鬼谷太郎可以杀回鬼祠宫，搞解放运动； 我郑炜总可以在北京回原单位继续打拼。 也许再不用称为 “打拼”。 他只需要回原单位，像百分之九十的城里白领一样，靠工资和奖金吃饭，做一个 “工薪族”。 只是，如果那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无能。 他关系广，朋友多，靠山硬，政治上敏感，有一个资源极好的政治背景。 其他两位拉山头的人也知道，他的重要的价值，不是他能出多少真金白银，而是他的深不见底的人脉关系网。
“赌逗车间” 从成立时起，就是一个正式的股权制公司。 出了起动资金的人或公司，都是本公司的持股人。 投的资越大，掌握的本公司股权就越多。 股权多的个人或投资公司代表，就可进入本公司的董事会。 所以，瞿二娘、大咖爷、桂泰叔也都是 “堵逗车间” 董事会的成员。 有董事会，就要有董事长。 持股最多的瞿晓醒，本是董事长的候选人。 可是，瞿二娘理所当然地夺了权，做了董事长。 儿子持股多，是因为自己投的资多。 “ 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 她那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儿子，实在不懂经济管理，绝对不是董事长的合适人选。 她又是几位大投资者们中间最有操办合资公司经验的人。 她可以容忍嘴上无毛的郑炜做 CEO，做霸道总裁。 反正一个 CEO 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 最后的决定还是要通过董事会。 她非常欣赏鬼谷太郎。 这个人打小知道笔笔节省，笔笔精算。 可是能节省、能精算的人，不一定是有远见卓识的人。这两个年轻人也都不是董事长的好人选。
再说，自家儿子的理想只是成为一个 “有名” 的油画家。 为母的要尽力帮助儿子实现他的理想。 我不下地狱谁下？
郑炜的能力和人脉摆在那里，他作 CEO 最合适，何况他从第一天起就提出他必须是 “首席执行长官”。 不坐上这个位置， 他不愿意 “合伙”。 鬼谷太郎学过统计，学过经济管理，又学过财会，非常适合拿个起步公司小试牛刀。 他是 CFO 的不二人选。 至于一天到晚自诩有着艺术家 DNA 的瞿晓醒，毫无疑问地穿上了 “首席艺术总监” 的鞋。 他是 “赌逗车间” 的业务大腕。
“ 堵逗车间” 的权利分配结构，就这么简单地介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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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所有的股权制公司一样，“赌逗车间” 每年总要有预算和结算。 公司每年的业务发展预算中的一部分，用在已经上线的重要项目上。 比如，在公司自产的线上章回体漫画生产线中，有两个相当有人气的女频漫画故事。 一个是关于女中学生的励志故事，捎带一些科幻。 另一个则是关于比较隐晦的兄弟情。 其内容是腐女亚文化群狂热喜欢的话题。 因为几条生产线都是类似周刊的章回体故事，所以每周每个故事必须要上线一个章节，不然读者们要在网站的论坛里 “嗷嗷叫”。 长此以往，搞不好还会失去现有的人气。 失去人气就要失去流量。
搞网站的，最忌讳的一件事就是失去流量。 赌逗车间的平均日流量不过几万，订户二十几万。 梗米最清楚争取到这二十几万订户的不容易。 她是从公司成立的第一天起，就被分配了一项天天盯流量，盯人气的任务。
为了吸引更多的读者，提高网站流量，将公司打造成真正的网络漫画平台，公司每年落实一大笔预算，用在 M&A ( Merger and Acquisition）“合并与收购” 上。 像那个在腐女亚文化群中很带流量的女頻故事，作者原来自己拥有一个独人工作室。 她的故事是好故事，艺术也是好艺术。 却苦于资金和影响力的不足。 赌逗车间将她的工作室收购下来后，采用一种较新的出版方式，先网络后印刷，作为周刊发表。 这样一来，漫画作者可以集中精力写好自己的故事，画好自己的帧幅。 这是一个两者皆胜的方式。
鬼谷子是公司的首席财务长官，很清楚公司的财务运作和资金运转。 他对公司的发展计划心知肚明。 他清楚只凭借着自己的热情和小米的业余绘画能力，董事会绝不会通过自己的项目。 他一定要找到一笔额外的、专款专用的赞助资金，与此同时，还要找到甘愿为这个项目做助理的 MANGA 画家。 拖就拖吧，反正他也暂时没有时间出去收集原材料。小米也没有心思为他做项目规划。
这样一拖，就拖了两年多。
在公司成立第五周年的庆祝会上，CFO 鬼谷太郎为全体员工带来了一条好消息： “赌逗车间”，在上一个财经年底，初次取得了收支平衡。 每位持有 “利润共享计划” 的员工，都可以拿到一个额外的红包。 几乎所有的雇员都加入了那个计划。 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能拿到一个红包。 这真是一个大好消息。
在同一庆祝会上，CEO 郑炜为项目 “鬼谷太郎风水奇缘记” 带来了一个特殊的好消息： 他为这个项目，找到了赞助单位。 项目可以正式考虑启动了。 “ 不过”，他附在鬼谷子的耳边说：“ 还是让小米给你找一位真正的漫画家。 九段”，他指着正在和梗米窃窃私语的小米的背影，“ 对她那点技能不放心，太业余。”
“ 是你对她不放手吧？ 这是小米的悲哀。 She is so good at her craft, that she has no hope to be a real artist 。 可惜，她的 craft 是团队建设。” 鬼谷子哀叹着。
政委皱起眉说：“ 能不能说人话？ 我不懂你的洋鬼子话。”
“ 我是说，小米精于团队建设，放弃她最精于的而去搞她不擅长的，可惜了。”
其实，原意是带一点讽刺意味的 “ 她太精于她的工艺，所以她没有希望成为一名真正的艺术家。”
郑炜理解不了其中的幽默。 所以没有必要直译。
Go To 番外一 刘大房寻职记之一 （spin-off 1: Dafang’s Job Hunting I)
Published on: Apr 3,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