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鞭美少年・金鹰破阵
作者 金二秀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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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何许人也?” 一员裨将喝道。
前方拦路的大约一百骑左右,稳稳的三排,每排之间相隔五十步。 横拦在狭窄的山间道路上。 前排骑士们高举弓弩。
队前几十步开外,单有一骑,像是一个领头的。 骑士左胯挎一把制式马刀,右胯悬一把制式弩。 黑马乌盔甲。头盔半遮面颊,只露出双目。 看上去像是最普通的轻骑兵装备。 只是,他那身盔甲却是冷锻甲,俗称 “瘊子甲”。 左小臂上附有一只耀眼的特制银色小弩。 领头的听到问话,驱马向前缓缓踏出十几步,他自报家门:“ 金鹰左军斥候都军使陶韬,拜见夏侯军都虞候。 大将军有令,请将军带队回转至凉州府。 先锋部队已在我控制下,正在 ‘一夫关’ 北,驻停调整,准备与夏侯将军的中帐汇合于凉州。” 说着,他顺手甩出一包东西。
金鹰骑厢是帝国军队中的一个特殊存在。 它最早由草原上的一个归顺的小部落组成。 不设厢指挥正副使,只有一个厢都虞候。 厢都虞候原直接听从平骧长公主(可敦)的命令。 自从平骧可敦再嫁英国公后,金鹰骑厢属镇西北兵马大将军英国公的治下。
这个骑厢只有一万五千在编的骑士。 是帝国最具战斗力的一支队伍。 传闻,每一个骑士都有以一当十的战斗力。 这一万五千骑兵又分为左、中、右三军。 每军设有军都指挥正副使,和一个军都虞候。 多年来,帝国的北境基本上由这三个军换防、游弋、巡逻,维护秩序。 每军由十个营组成。 每营由五个都队组成。 一个都队大约一百骑。 都队的头儿就是 “都军使”。 相当于步军的一个 “都头” 。 “都头” 在帝国军队中属最基层的 “干部”。 按这么推算,“斥候都军使” 是统领斥候轻骑兵的一个基层校尉。 (注:马军都军使 = 骑兵连长)
但是,“斥候” 最难寻。 挡路的一百骑左右,绝非全部斥候。 “斥候都军使” 只能说明此人的职业是 “斥候”, 官秩是校尉。 “金鹰左军斥候都军使” 却表明他是金鹰骑厢的一员。
金鹰骑厢原以归顺的胡人将士为胜。 复姓夏侯的将军,夏侯殳乂,是金鹰左军的军都虞候。 在金鹰骑厢中是个位高权重的所在。 他的本姓并非 “夏侯”。 后来,作了某夏侯氏的养子,改姓 “夏侯”。 他是典型的 “胡将”。 高大英武,勇猛善战,使一把特制的铁杆长钺。 一头是铁钺,一头是铜殳。 马上武艺十分高强。 金鹰骑厢士卒训练中的基本单兵马刀招数,均出自于夏侯将军的实战经验。 他素有 “马上杀神” 之美称。
如今他年龄已过花甲。 他从年轻时起,荒淫无度,酗酒成性。 近年来渐感时时力不从心。 “ 胡人战将,年少时英猛无比。 酒量过人,食量过人,战力亦过人。 脾气暴躁,脑子缺筋,目不识丁。 老得快,死得早。” 这种在天朝帝国的普通百姓们中广泛流传的蜚声,就是指像夏侯殳乂将军这一类的胡将。 此种似是而非的轻蔑之谈在儒家人文气息浓烈的东南地区,尤为横行。
夏侯将军以及同族胡将们,不是没有听到过此等奇谈怪论,只是多数的他们,只当耳旁风。 胡人们,无论生活于天朝帝国的哪个阶层,都让自诩正统的中原人低看。
打开那包裹,里面是一颗人头。 正是夏侯将军派出的前锋部队带队将领的头颅。 此人是夏侯殳乂最信任的副将之一。 见此, 裨将喝道:“ 反了!一个小小都军使,竟敢违背夏侯将军令。 擅杀大将,擅自截路,谎传大将军令。 十恶不赦! 必戮!” 说着,风驰电掣般驱马前奔,重重的一马刀挥下。 只是他这一刀砍空,人也从马上顺势被拋入泥中,挣扎一下又倒下。 恰在此刻,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瞬间可见一股血瀑从他身上淌出,混入雨水中。 他的战马嘶啸着空鞍逃跑。
这一切来得太快,两边军阵竟然瞬间寂静。 只有大雨打在盔甲上的噼啪。
夏侯殳乂驱马来到自己的队伍前,沉声喝问:“ 曹淘淘! 你还要顽皮到几时? 你以为,你这百十来人,能抵挡住我身后五千多人的队伍?” 他的声音中充满疲惫。
夏侯将军从那张特制的银色小弩上,认出这个小名 “曹淘淘” 的军中后起之秀。
陶韬生死力竭地大声喊道:“ 夏侯将军要走,陶某挡不住。 出了此处隘口,离边境雄关只有三十多里路。 如果我不战,我亦算是同流合污地叛出天朝帝国! 陶某已对天发誓,生是天朝人,死为天朝鬼! 我今不得已,戮夏侯将军两员爱将。 拘将军先锋军于一夫关北。 实是有心违背夏侯将军叛离天朝的意愿。 如果夏侯将军不嫌,请与我单独一战。 陶某自知螳臂当车,膂力远不敌将军的威武。 但今日,我! 宁可做将军刀下鬼,不愿做天朝的叛徒!”
他是有意喊给夏侯殳乂将军身后的士卒们听。
金鹰骑厢左军叛出天朝帝国,本是最高秘密。 除了夏侯殳乂将军的核心幕僚们、役仆们和爱将们外,包括左军中的大部分中下层军官们,一直都以为他们是去凉州府换防。 这原本也是镇西北大将军的军令。 只是在一日前,中央大帐突然起骚乱。 监军等人以及他们的亲卫们二十几人,全部被屠戮。 队伍临时转向。 当时有人质疑。 质疑者亦被镇压。 根据宣布的监军等人的罪状,是伪造镇西北兵马大将军的手令。
是的,夏侯殳乂将军是要叛离天朝帝国。 是他的决绝意念。 是他的被迫无奈。 作为一名高层胡将,他再无法忍耐朝廷对他的不公。
在金鹰骑厢的高层,诡异的政局变化生来已久。 以夏侯殳乂将军的战功和资历,他早应该被擢升至一个军都指挥使。 他也一度到金鹰右军中担任过军都指挥副使。 当时许多人以为,在右军任职只是过渡,不久他将回到娘家左军,担任军都指挥正使。 却因为某种原因,反而被贬谪到西北一偏隅,做了很长时间的县尉。 罪名是欺男霸女,滥杀无辜,引起民愤。 只在近两年内,他才被恢复左军军都虞候一职。 左军本是他的队伍。 等到他回归时发现,过去对他忠心不二的一批老将和老兵们,不复存在。 尤其是许多中下层军官们,已被诸如陶韬一类的新生力量代替。 这些年轻人数典忘祖,自以为是纯粹的天朝帝国的将士。 这令夏侯将军痛心疾首的同时,产生了叛出帝国,回归草原民族的念头。 金鹰左军的正副军都指挥使长年空缺。 军都虞候能够一手遮天。 他花了很大的精力和耐心,才将左军重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陶韬大喝的 “天朝叛徒” ,如炸雷贯耳,从夏侯将军的队伍的队头,向队尾迅速窃窃传开。 中下层军官和士卒中,出现人心浮动。
“ 将军,不用你动手。 属下来。” 夏侯将军的一个亲卫副将说。 此人生的膀大腰圆。 使一对铁斧,每只重八十斤。 多年来,死伤在他双斧下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他得一绰号 “双斧刹魔”。 在金鹰骑厢中属头等战将。 夏侯将军点点头,只说了一句:“ 不可轻敌。” 他心里说,如果不能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得手,他只有让亲卫队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他没有时间再耽误。
夏侯将军走的这条路,不利于大规模的骑兵突击。 两面都是百丈裸石陡坡。 那轻骑兵都队挡住的是一处地形凶险的隘口。 出了隘口向正北十里处,有一处关城驿站,叫 “一夫关”。 “一夫关” 早先是建于两侧悬崖峡谷之间的一座山匪寨子。 寨子的围墙是用山石砌建。 十丈之高,固若金汤。 围墙之下是深壑。 南北两道城门前,各有一道吊桥进出关卡。 东西两边却是峭岩陡壁无路可行。
出了一夫关,再向北三十里处,有一座帝国花重金修建的雄伟的关城。 那才是帝国的边界线上的第一雄关。 关外则是一望无际的荒漠,通向远方的广袤天地。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英雄立于第一雄关的城头上,眺望遥远的天地线,往往豪情满怀。
目前陶韬带领的斥候都队所在处,实有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的奇妙。 当年,夏侯将军带队剿灭嚣张一时的山匪时,在这个隘口处吃过大亏。 他对这一带的地形心中有数。 他目前最怕的是后面追兵中的死士沿山中小路,从两边高坡上截击他的骑兵。 好在大雨给步卒造成行军阻碍,延缓他们的行动。 只要他的队伍能迅速穿过一夫关驿站,就基本摆脱了追兵。 一夫关外再现平地,战马能够迅速越陌度阡。
他选这条路,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条路是越过帝国边界的捷径。 如果不是他带队反叛的行动过早暴露,后面又有大量追兵,他们本来可以选择一条绕远但更为安全的途径。 在选择了这条路之后,他已经预计到,在边境第一雄关城下会有一战。 他不在乎。 守关的将士们根本挡不住金鹰左军的一击。 何况,守备亦是他的老部下。 最坏的打算,就是弃官路而行荒野。 那样做,接着而来的困难,是人马的粮草供给。 他之所以必须拿下第一雄关,是为了夺取其粮草储备。 他现在最缺乏的,是时间。 他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派出的先锋大将会被戮。 带领的先锋部队,会被一个小小的军都使控制,太阿倒持。
拦路的轻骑兵们不一定都是斥候。假如确是斥候都队,他们该是绝对的轻骑兵。 一色的甲等千里驹。 最好的弓弩和马刀。 为了行动方便,别无它物。 虽然可以往来如风,一卒对一兵的实战能力,却绝不如己之先锋副将所带领的先锋部队。 区区一百多人怎能将一只千人之旅封锁于一夫关之北? 难道 …… 夏侯将军不愿多想。 “杀鸡斩头” 的道理,人人都懂。 失去首领大将的部队,人心犹如风中散沙。 此刻,让他懊恼不已的,竟是忽视了一个低微的军都使。
此子是镇西北兵马大将军陶国公的养子。 官秩低微,却有通天的耳目。 据说此子,颇有城府。 是否? 尚待证明。
他曾经非常喜欢这个孩子。 因为与他一样,是胡人后裔。 是无根浮萍。 是帝国中,只能为奴、为仆、为粗陋兵卒、为贵族们眷养的 “狗”。 如果夏侯殳乂是典型的老一辈归顺的胡将,陶韬就是典型的被同化的新一代。 夏侯将军清楚此子骑术好,擅长使弓弩。 却不擅近距离之间的拼杀。 他亲眼见到过,此子在校场上的表现。 甚至,亲手掂量过他的马刀。 那把刀,比一般的制式刀略长,轻重却只适合女子用。 以他的看法,此子太软、太娘、太无气势。浑身沾满了中原人的文弱。 双斧刹魔一类的生猛大汉,正是他的克星。
夏侯殳乂将军曾为被同化了的软弱后生们感到痛心疾首。 此刻,他心中却很有些养虎为患的苦闷。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将此子收入自己的军中。 但是,他没有时间苦闷,没有时间仇恨,没有时间怜悯,没有时间忆苦思甜。 此子必须死,而且越快越好。
双斧刹魔和陶韬两人大战十几回合,不分胜负。 竟然能十几回合下来,不分胜负? 夏侯将军又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貌似软弱的 “曹淘淘”。 此时,大雨透过身上的盔甲缝隙将人完全浸透。 陶韬的汗水与雨水混为一体。 他的体力开始透支。 再打下去,他将败在双斧刹魔的手下; 假如,他还能苟延残喘。 不然,就是死在双斧刹魔的斧下; 假如,还能保个相对而言的全尸。
轻骑兵敢死队中突然响起歌声,越唱越响。 冲天的豪气竟然压倒了雷雨声。 夏侯将军的大军开始骚动:“ 是《金鹰骑士破阵曲》!”
金鹰骑厢的每一名战士从厢都虞候到役兵马伕都会唱这首歌。 这是他们这个厢的军歌。 他们曾高唱此曲跃马扬鞭。 曾高唱此曲挥刀游弋。 曾高唱此曲为帝国攻城破阵。曾高唱此曲依依不舍地解甲归田,与家人团聚。 《金鹰骑士破阵曲》常常使他们热血沸腾,热泪盈眶,深感作为一名帝国军人的光荣与骄傲。 他们中间的多数,目不识丁。 但是他们早已牢记曲中的词句。
跟随夏侯将军的队伍中本来就有很大的一部分人马,是不知道、不情愿、不得已。 此时,开始有人跟着轻声哼唱。 雨中响起军官们的呵斥声。
突然一声长嘶,双斧刹魔的战马倒在泥水中。 他,人已在瞬间跳离倒下的战马,稳稳立地。 他大喝一声,拉开一个步战架势,挥舞双斧,继续打斗。 这种危险的情况,他没有经过千次,也有百次。 陶韬的坐骑,却越过他,直冲冲地向夏侯将军冲去。 于此同时,五只黝黑的短镖向夏侯将军马前的五个亲卫的门面射去。 五人中只有两人有幸闪过,另三人被一镖封喉。 这是陶韬的绝技。 他的那只银色小弩,似弩非弩,可以连发五只特制的飞镖。他不擅长近距离之间的单人拼杀,却擅长在飞驰中擦身而过,连发锁喉飞镖。 风雨中,玄甲、玄马、玄镖。 被封喉的三个亲卫,见到了黑色死神的来临。
“ 不恋战,不贪功。 避其锋,寻其弱。” 这是曹淘淘的阿耶教给小淘淘的基本战术。 他还是个孩童时,就在与军马场的骑卫们,和殿前司的郎哥们的游戏中,以此战术取胜过无数次: 对手的轻视,就是对手的 “弱”。 小子在打斗游戏中的冷静,和手腕多端,曾使众数郎哥们叹为观止。
眼见他的战马冲到围绕着夏侯将军的亲卫阵前,霎那间,玄马一声长嘶,一个漂亮的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驰去。 好骐骥,妙契机,神骑技。 见到这一切的夏侯殳乂将军,不由地为其暗暗叫好。 武艺卓绝的大将们,最爱武艺卓绝的后生们。
将军亲卫们都是身经百战,忠心耿耿的勇士。 立刻就有六七个亲卫紧紧尾随陶韬,要将他围杀。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不活。 曹淘淘很年轻,很顽皮。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今天,我们就要你再无机会怕。
与此同时,十几个敢死队轻骑兵迅速跃马援救陶韬。 一股矢流扑向那几名亲卫。 斥候们最擅长在运动中发弩矢。 另外的十几个 “斥候” 们早已自杀般地将双斧刹魔缠住。 那些骑兵行动如此之快,占位和配合如此娴熟,像是事先演练过千百遍。 这又让夏侯将军惊讶不止:“ 这又是什么神奇阵法?”
他明白了。 以曹淘淘为首的轻骑兵们,只是敢死队。 他们在拖延时间。 “ 生为天朝人,死为天朝鬼”,这是敢死队的誓言。 陶韬一人不怕死,他相信。 十个他的亲卫们敢以命换命,夏侯将军也相信。 一百人的队伍却要为天朝帝国集体赴死? 不可信!
深壑狭道实在不适应大规模的骑兵作战。 两圈纠缠打斗的人群,你来我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将一条泥泞不堪的隘口狭路堵得死死的。 大军中的射手们没有得到命令,不敢擅自发箭,怕伤着自家人。 夏侯将军有些犹豫。 也许,他不得不牺牲双斧刹魔和自己的亲卫们? 他每犹豫一刻,失败的结局就接近一刻。 然而,他仍然犹豫:即便大军能硬性突过这道单薄的防线,五千骑的大军又将面对一夫关的高墙深壑。 守关的驿卒们怕是不会轻易让他们入关。 夏侯殳乂在一夫关前再次犯难。
这次比上次更难。 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
突然,夏侯军中发生了骚乱。 在自己的军中爆发起了响亮的歌声。 是《金鹰骑士破阵曲》。 同时有人高呼:“ 生是天朝人! 死为天朝鬼!!” 夏侯将军的叛军中,出现了反叛军。 这股反叛情绪像传染病,迅速传染开来。 竟有半数的军官士卒们倒戈。 大雨中,士卒们开始互相拉扯碰撞。
这时,更坏的消息传来:追兵的先骑部队离此地只有十里路。 领队的竟然是即将上任的左军都指挥使,夏侯将军的死对头王孟之。 十里的骑路,即便在大雨中,也只留给夏侯将军不到半炷香的逃脱机会。 他此时胸中的怒气要炸膛。 他命令亲卫队猛冲突破斥候敢死队的防线:“ 必须在半炷香内进入一夫关 。”
王孟之这个小人,与他的怨和仇由来以久。 当年如果不是他告黑状,也许自己不至于被贬谪的那么惨。 那时,王孟之只是一个小小的兵曹参军,却法眼通天将黑状告到圣上那里。 最后,连金鹰骑厢的主母平骧可敦都无法再庇护他。 今日,如果他不得不 “败走麦城”, 他宁可死,也绝不能成为王孟之的阶下囚。
突然,一支飞箭射倒他的坐骑。 这是一支长距离羽箭,从两边的高坡上射下。 刹那间,飞箭如雨下。 夏侯将军身中数箭。 他的队伍大乱。 骑士们纷纷跳下马躲避箭雨。 他们是骑兵,被憋在狭谷之中,已是憋屈无比。 骑兵离了马,杀伤力大大减低。 一群黑衣死士们从两边几乎七十度的嶙石裸露的山坡上冲下。 人数虽不多,但是见神杀神,见鬼杀鬼,如恶魔从天而降。 不能骑马冲突的骑士们,根本不是这群武功卓绝的死士们的对手。 顿时,死伤一片。 夏侯将军被随从亲卫扶起,簇拥着躲到一块岩石之后。
混乱中,一匹黄骠马冲到他们面前。 坐上银甲骑士生生地将受伤后精神恍惚的夏侯将军从一个亲卫怀中抢出,搭上自己的战马。 接着朝一夫关方向飞驰而去。 亲卫中有人大喊道:“ 他们抢走了将军!跟上!保护将军!” 十几个亲卫跳上战马,不顾飞箭流矢,紧追前面的黄骠马。
轻骑兵敢死队见气势汹汹的银甲骑士带着夏侯将军冲到阵前,立即让开一条通路。 等黄骠马冲过线后的瞬间,他们立刻截拦随后的亲兵们。 他们的战力远远不如亲卫们。 亲卫们很快杀开一条血路。 可是一夫关的大门却已经死死关闭。 他们的面前是高墙,后面是敌兵。十几骑生生地拥挤在吊桥上。
紧接着,从一夫关城墙上泼下了飞矢。 将夏侯将军的亲卫们连人带马,戮杀殆尽。
随后,一支爆竹冲天炸开。 王孟之在十里外,见到爆竹信号,知道夏侯殳乂被擒,他的计划得手了。 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 《金鞭美少年目录》(5,5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