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 大美人丽丽
云梯路的上端终点是江景台。 云梯路的下端起点早已消失了。 现在的云梯路的起点改名为 “云梯路前巷”。 巷子两旁有多处小商家,像小美容店、小电器修理铺、小理发店、小烟酒店等等。 小店铺沿着云梯路一层层排开。 其中有一家小店 “秀丽宠物美容医院” 的半个店主,就是丽丽。 小店只有丽丽这一位有证书的兽医,加上两位年轻秀丽的女助手。
小店的生意并不特别的好。 店小,竞争不过大宠物医院。 镇上最大的那家宠物医院是镇兽医站的附属产业,有镇政府的支持。 “秀丽宠物美容医院” 的财力无论怎么说都不如人家气粗。 可是,小店有自己的特定顾客们。 这些顾客们是镇上比较有身份的VIP动物们,像王四叔的大官和二官等等。 当然近来,又加进了王家少爷弗泯的宠物 “少爷狗” 楚楚。 丽丽像是有魔性,这些VIP顾客们都听她的话。 动物们到了她这里,都变得特别的乖。 小店的布置也很招VIP顾客们和它们的主人们的喜爱。 只是,她的收费有点不合理的高。 还特别讲究预约。 收费高又不是想来就来,这也是她的店不红火爆棚的原因之一。
本来乡下的猫狗们的命贱,生老病死听天由命。 只不过,这些年来,这一带的楼盘一处接一处,如雨后春笋般地立起。 人口越来越多。 城市市民的小布尔乔亚情怀也蔓延开来。 其中不少人就学着大城市的人,讲究 “宠物” 什么的。 这才有了对宠物美容店的需求。
丽丽的正经工作是镇兽医站的兽医。 镇兽医站的全名是 “牲畜动物防疫站”。 作为兽医,丽丽时常跑乡下,去给牛马看病,给猪羊接生,给鸡鸭鹅打防疫针。 业余时间里,给猫狗们磨磨指甲、梳理毛发、检查身体、打打防疫针等等。 她现在对当正式兽医有些凑合事,不像过去那么干劲十足了。 倒是伺候VIP动物们,兴趣十足。 她为人温和,手脚利索,经验丰富,知识面也广, VIP动物的主人们都明白,为什么她收费高,还要预约。 她手里把着一个金刚钻。
在王四叔的眼里,丽丽是位大美女。
丽丽今年有三十多岁了,结过婚,又离了婚,没孩子。 据说,她自己不想要孩子。 外人们当然是似信非信。 当乡村兽医不是一个浪漫的职业,即幸苦又肮脏,还不赚钱。 她妈妈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两个女儿: 丽丽和秀秀。 丽丽是老大。 她们的爸爸退休前是位兽医。 丽丽从小受父亲的影响,向往长大了也当兽医。 十几岁起,就跟着父亲到处跑,给畜牲禽兽们看病、接生、动手术、打防疫针。 丽丽的这些小历史背景,是她的十姨周三婆姨叨叨给王四叔听的。
虽然丽丽和秀秀是姐妹,两人的眉眼也很像,可是丽丽没有秀秀的妩媚。 丽丽高高大大、结实粗壮,皮肤也让常年的阳光晒得黑黑的,常年的风沙磨得糙糙的。 她骨架极大,国字脸。 男人国字脸是帅,女人国字脸的话。。。。。。也算是 “帅” 吧。 她的臀有点过肥,乳有点过丰,是个典型的,像洋人们常说的,“亚马逊女人”。 丽丽上大学时,正当青春年少,倒也很有些 “英姿飒爽” 的异样美。 想必当年花木兰就该是她这个样子。 她大学毕业前,死追一位男生。 毕业时,到底叫她给追上了。 可是,丽丽结婚后七年,没生出一男半女。 这七年中,男方早就出轨了。 丽丽问起来,男方一点不自愧,还损丽丽是个生不出驹子的母马。 话说得很难听。 最后,两人离婚。 丽丽伤心极了,觉得自己很失败。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老公离了,还被当众骂成母畜,是谁也受不了这般侮辱。 这种侮辱要是发生在秀秀身上,秀秀一定会起诉对方 “人生攻击”。 丽丽却想都没想过,只有暗自流泪。 她感到自己选择了这个职业,是自己耽误了自己。 像花朵一般的女人招人爱,像煤炭一样的女人招人嫌。 就看看秀秀和自己,秀秀是一朵鲜花,到哪里都招蜂引蝶;自己是块黑煤炭,没人爱。
她离婚时,妹妹秀秀已在她们两倍的八杆子也打不到的亲戚 “十姨” 周三婆姨的帮助下,开始在这个镇子上打工。 她将姐姐的遭遇和周三婆姨念叨了。 爱揽事的周三婆姨,笃定要拉丽丽一把。
周三婆姨是龟鹤堂中药厂厂长周承信的爱人。 她本人是龟鹤堂中医诊所的后勤主任,人称 “周主任”。 她这个周姓还有个故事。 她是河南人,祖籍河南新乡。 高中毕业后,她随亲戚们去非洲打拼。 在那里,她认识了周承信。 又在那里办了个洋教式婚礼。 还随那里的什么天主教还是基督教的风俗,结婚后随夫姓。 现在,她的本姓倒鲜为人知。
周家两口子在镇上是出了名的有能力,能捣腾,尤其是周三婆姨。 她鼓捣着纪老师通过关系,为丽丽在镇兽医站,找了个在编的兽医位置。 不等丽丽将办公室的椅子捂热,她又鼓捣着丽、秀姐妹俩一起开了 “秀丽宠物美容医院”。 连铺面和楼上的住房都是由她一揽子盘下的,押金和头三个月的租金都由她包了。 周三婆姨以身作则,将自家的纯种边境牧羊犬( Border Collie )“博力”,交给了丽丽负责。 接着,诱劝着王四叔将大官、二官两条狼狗也交给了丽丽。 由丽丽专职负责给博力、两官体检和打防御疫苗等等。 以这三条狗为VIP常客的底子,宠物医院的生意就靠口碑一点一点地做了起来。
话说回来,丽丽只是普通的兽医,并不是训狗专家。 王四叔选丽丽去调教楚楚,是有私心的。 俗话说:“ 情人眼里出西施”。 自认识丽丽后,王四叔越看她越上眼。 丽丽长得并不难看,只是骨架大了点,皮肤糙了点。 丽丽有当训狗员的条件。 她既有慈母心地,又有严父意志。 训狗也讲究 “胡萝卜加大棒”,该慈得慈,该狠得狠。 丽丽人高马大,做事又是遇惊不惊,折腾起一般的小动物来,没有任何问题。 王四叔爱得就是她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稳当劲儿。 他也不求生儿育女,只想一天下来能有个说得来的人,一周下来能有个玩得来的人。 王四叔,表面粗,内心缜密。 丽丽,表面糙,内心细腻。 两人是能说到一起,玩到一块,又不会给对方拆台的一对儿。
王四叔对丽丽爱是爱, 但不敢太表露。 虽然,两人都不再是童男玉女,可毕竟也是鳏夫和离了婚的女人。 男女之间这点事儿,还是以 “授受不亲” 为高。 再说,他们之间岁数也相差着大了些,辈份也不对。 他是爱丽丽,万一人家女方不愿意呢? 要是丽丽同意学着训练楚楚,两人的见面接触机会不就多了吗?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