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鞭美少年・何家忧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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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安平公主的婚事虽然办得有些急促,却并不草率。 内侍省早在她 “及笄” 之前的一年,就开始为她规划公主府邸。 三年前,公主府邸 “安平公主宅” 就已经修造好。
这处府邸还修建的特别精致玲珑。 府邸在南郊,在皇家湿地园林南苑的边缘上。 宅基地原本也是园林的一部分。现今成为园林的衬景。 远远望去,大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只是安平公主宅离皇宫禁城有三十里路。 安平公主一直不愿去住,赖在宫里待嫁。 她喜欢打马球。 总推说要与陶府 “飞鸾班” 练习击鞠,就一直赖了下来。
这一赖皮反而赖出了问题。 当安平公主听到圣上听信 “谗言”,要逼陶家退婚的事后,本想偷偷从一条密道逃到象邸街的陶府,不果。 那条密道早就被堵死了。 你能想到的路子,内侍省能想不到? 消停点吧。 当时,她人就被押到了安平公主宅,禁足。 圣上还派出禁军将一个公主府邸围得铁桶一般,进出十分不便。
安平公主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哭得泪人一般。 心里怨恨陶七郎。 要不是他耽误了婚期,自己两年前就该下嫁了。 结果这一拖再拖,拖出这么个结果。 她第一次感到小女子的无力,和生在帝王家的悲哀。 这板上钉钉的婚事,还能让多嘴的大臣们卸了钉子搬走? 什么 “国事第一”,小女子的婚事第一!
指头掰断数不清,那情郎遥遥无盼的归期。 望眼欲穿看不见,那情郎风流倜傥的身影。 长夜漫漫,十日瞬间。 到时万一七郎真赶不回来,安平公主决心殉情。宁死不嫁吐蕃人。
到了第八天午后,吴淑妃派人送信来,要她调养好精神。 圣上准了陶家 “以弟代兄迎亲” 的劄子。 先由 “弟代兄” 将安平公主迎出皇宫,直等七郎赶回来后,就可以在公主宅,正式拜天地父母,行舅姑之礼。
安平公主忙问,是哪位弟弟会代兄迎亲。 派来送信的太监也不清楚。 安平公主琢磨着几个弟弟中,陶十一郎已经去 “营训”。 小十四正跟着七郎游历。 大约该是陶家十二郎。 如今陶十二郎尚在国子监做内舍监生,还未到去边关历练的岁数。 他来代兄迎亲最是方便。 安平公主刚刚得知,民间还有这个习俗。 她却不知道代兄迎亲的弟弟,须是无婚约在身。 陶十二郎虽然尚未正式婚娶,已有婚约在身。
陶公爷是从一品国公。他家的这些个儿郎们,谁也逃不掉早早就是婚约在身的命运。 往往都是出于战略考虑,建立在政治联姻上。 陶大郎与杜家,陶七郎与皇家,都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除了陶家的十四郎。 那是因为平骧长公主还没算计好,这颗钉子钉在哪里才好力拨千斤。 实话说,她一直没有太看重此子。 与其他几位养子不同,他来时,不是 “抱着进府的” 婴儿。 在他的意识中,似乎幽州关外军马场更像是自己的根源所在。 就像陈雀儿,同样是要做倡伶,也宁愿回家乡楮州。 对这些孩子们来说,娘所在之处,或所藏之处,便是家乡。
到了第二天,侍候安平公主的宫女打听到,代兄迎亲的弟弟,是匆匆赶回京的陶十四郎。 她听到后,高兴的险些昏厥过去。 缓过气之后,又大哭大笑的,把侍候她的宫人们吓得半死,以为她受刺激发了失心狂。 这失心狂症好像在他们皇室血亲中颇有些源渊。
安平公主又开始掰指头数时辰,恨不能马上见到小十四。 她最想知道的是七郎的情况。 弟代兄迎亲时,弟要向舅家翁婆道歉。 解释为什么兄未能到场,何时能回来,何时能完婚,何时能圆房。
当天夜里,吴淑妃将安平公主接回了宫里。 她将亲自监督来日嫁女送亲的每一个细节。
迎亲那日,轮到大名 “陶韬” 的桃桃战战兢兢了,生怕说错话,引起皇室不快。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长辈和兄长们的陪同下,单独回答圣上和吴淑妃的问话。 要回答的都是很严肃的问题。 虽然头天在家里,陶公爷和平骧长公主给他反复演练过,但是圣上到底不是陶公爷。 他平日在 “母亲大人” 面前,常是大气不敢喘。 这会儿,上面坐着的是母亲大人的大哥,帝国的圣人,他能不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
圣上因为身体有恙,只是礼节性地问了几句话。 他嗓子沙哑,频咳不止。这是他最后一次送公主出嫁。 他这次是抵着大臣们的聒噪,顺从小妹平骧长公主的意见,做了一次以家事为第一。 帝国是他家的天下。 皇室的事就是国家的事。 他要是想在身后睡得安稳,这个国家还离不开像陶国公这种忠心耿耿的武将功勋。 怎能只为了几年的边界和平,而不惜伤害国家的中流砥柱们? 经过钦天监的观星和计算,这亲上加亲是天大的好事,有利于国运连绵不断地良好运转。 再说,他本人超喜欢陶家小七,一直盼望着有生之年看到子峘与安平完婚。 有时,他嫉妒妹妹家的几个儿郎们,怎么个个都那么有出息。 他曾对几个皇子们寄予厚望。 却是盼头越高,失望越大。
剩下就是吴淑妃问话。 安平公主躲在珠帘后,听到陶七郎一切均好,三日内便可至京中的答话,这才开始放松。 听出陶十四的嗓音中有些颤音,她差一点笑出声来。 这个小郎子平日淘气的很。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那是因为有陶家人护着、宠着。 这时,没了他大哥和七哥在身旁撑腰,顿时原形毕露,变回了当初那个没见过大世面的野小子。 只是比那时多出了许多硬装出来的镇定。
安平公主在珠帘后开始琢磨成婚之后,要怎样逗弄这个人见人爱的 “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