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Doodle Workshop Chapter 11
米兰与孩子爸鬼谷太郎的关系,说起来很微妙。 自从她加入了 “赌逗车间” 后,他们天天见面。 上班问晨安,下班祝晚安。 虽然,他们没有再搬回一起住,白天却少不了一起 “下去抽根烟”,或一起 “去喝杯咖啡”,或一起 “出去吃午饭”。 多数时间,鬼谷子下午四点准时走人,说是去接孩子。 他是公司的 CFO,founder 之一, 似乎有特权迟到早退。 底下的职员们也知道,三巨头下班也不是真正的下班。 有他们要忙的事务。
儿子米煜四岁前,一直住在孩子他姥姥家,由先是半退休后是正式退休了的姥爷,抓喂养教育工作。 都说,男人不会带孩子? 米爸是个例外。 反正孩子的吃喝拉撒睡都由保姆管,他不过是每日监督保姆做这做那,按既定方针行事。 再不,就是抱着孩子,给孩子讲故事。 米妈偷乐着说,是在做 “政治思想教育”。 鬼谷太郎不好去那里看孩子。 自知米家的人不待见他。 只有到了周末,米兰将孩子带去公园玩时,他才有机会见上孩子几面。 小煜四岁时,米兰决定将他送到一个天价私立 “贵族” 幼儿园。 本来说好了,由谷太郎出一半的幼儿园费用,他却自愿出全费,还要天天亲自接送孩子。 米兰说,接送可以,不过孩子要在我那里过夜,周末还要回姥姥家访问。 他一口答应。
他们并没有复婚。 两人都没提出过。 米兰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爱冲动的任性姑娘。 她倒是觉得现在这种微妙的状态挺好。 谷太郎在米兰居住的小区里和别人一起合租了一套房,能离儿子住得近一点,就近一点。 有时,米兰要在公司里加班加点,或者出去交际,谷太郎就在她那里,边做晚饭边查国际市场信息,还陪着小煜玩智力游戏。 他觉得当个半搭子的家庭煮夫,其乐无穷。 当然,有时还要对付前丈母娘的絮絮叨叨。 他这个前丈母娘,问得最多的问题,不是小煜怎么样,而是股市怎么样。 米妈见到谷太郎的不修边幅就心烦,却总惦记他的睿智,干脆不见不烦,通过微信或电话,听他为她讲解金融知识,乐在其中。
到了今年秋天,小煜要上小学了。 姥爷本来想把小煜送到自家附近的一所公立小学。 这个学校原本是军队大单位的子弟小学。 后来 “交地方”了。 如今虽然是公立,生源却基本上还是附近几个军人大院里的子女们。 姥爷这是有意要培养 “红四代” 的趋向。 米兰坚决不干。 她不是反对培养 “红四代”,却以自己的亲生经历为依据,担心如果孩子像她小时候那样,只接触大院里的孩子们,将来在社会上的竞争能力太低。 她尤其看不上公立小学里的英语教学水平。 她坚持要将孩子送到一个小学和初中一体化的私立 “贵族” 学校。 多数大点的孩子们,从这个学校的初中毕业后,基本上是要到国外上高中的。 再不济,也是直接升到与此校联合办学的某公立 “好” 高中的 “国际班” 里,继续他们的 “小资教育”。 因为米兰看不起她曾经的母校,米爸很不高兴。 不过,他最后还是让了步,只是遗憾从此见小煜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少。
鬼谷太郎如今不大不小也是一个 “款” 了。 一年二十几万的学杂费还是交得起的。 此次也答应,在校的学杂费他全包了。 不过,他说了,除了学杂费外,别的花销,像学校以各种名义搜集的捐款等,都由米兰来操心。 意思是说,别再管我要钱。
米兰听到后,心里有点不痛快。 因为两人都还算是理智的人,于是没吵没闹,约了个时间一起坐下来,吃个 “工作午餐”,就像是两个商家谈生意。
说是工作午餐,地点却不是什么高、雅、尚的大餐厅。 只在办公楼不远处,找了个带阳台的亲民小馆。
落座后,她都来不及喝上一口汤,急急地开始抱怨,说:“ 如今小煜好歹也是你们鬼祠宫的小太郎了。 我好歹也算是太郎母了。 难道鬼祠宫不能提供我们点花销或生活费什么的? 我平日挣到的钱还要还房贷,交这个费那个费的。 北京的生活费用这么高,一个月三万的工资真不算什么。 我都不好意思在同学会上显摆。 我过去的同学和同事们听说小煜上私立幼儿园,都以为我发了大财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手中有多么紧巴。”
鬼谷太郎知道前妻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他暗忖:“ 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活该。 臭显摆什么呀? ” 他却不敢说出口。
他很实在地提到:“ 你不是个乖乖女,听你妈的话,时常把手中的股份卖出去吗? 以我的了解, ‘赌逗车间’ 的私股一直卖得挺好。 这笔钱的收入应该不无小补。”
米兰像机器一样,按时出手股票期权的事,根本瞒不过他。 前丈母娘的嘴是关不住这样的消息的。 他说:“其实,听你妈的话也不全错。 让你的股票期权在私股市场上流动起来,一点没错。 可就是别把钱真存在银行里。 那点银行利息不值得。 赚到钱的时候,有债还债,没债再投资。 置于投到哪里去,另当别论。 反正 ‘赌逗车间’ 这个公司能不能上市,在哪里上市,什么时候上市,怎样的股权结构,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 可是,政委好像挺想将公司推到A股市场上的。 他说,现在这个网络出版平台还是挺抢手的。”
“ 逗你玩呢。 办一个网络平台只是卖一个 idea, 一个设想。 这种东西,目前看上去是挺火,等你真开始甩股了,可能又甩不动了。 一个公司从准备上市到真正上市那天,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 总有很多变数。 对这个公司能否上市,别报太大希望。 就算是上市,也可能在海外,就像阿里巴巴那样。 实话说,政委和我都没有太多的控制权。 或者说,根本没有。”
他见米兰一脸疑虑,便解释说:“ 就说郑炜吧,他只是一个 CEO。 理论上讲,他只是一个专业管理人员。 讲白了,是一个高级打工仔。 一个 CEO 的命运,或一个公司的命运,往往是由董事会决定的。” 一个 CEO 是个高级打工仔,这种话,米兰听到过不止一次了。 有些厌倦。 她无精打采地问:“ 那又如何?”
“ 我是说,虽然他也是董事,却是在董事会中属于没有决定权的董事。 因为,他股权的百分比小。 要知道,他那个董事是有点照顾性的,因为他好歹是个 CEO,而且是个 founder。 他在董事会里没搞到几个坚决支持他的董事,董事们多是挺瞿总的。 人家是成功的商人,搞出过几家叫得响的产业。 郑炜这人还是书生气太重,有些清高。 他目前缺少一个自己能控制的股东联盟。 这也许是他这些年来的失误。 但也许是有意而为。 你想,如果真想要在董事会里有决定权,要么有一个可靠的股东联盟,能代表大股东的利益; 要么就要有压倒多数的股权,可以搞一言堂。 他两者都没有,两者都不求。 为什么? ”
米兰耸耸肩。 继续喝她的汤,吃她的饭。
鬼谷太郎一边嚼着满嘴的饭菜,一边说:“ 叫我看来,他压根没把这个公司当回事。 他的想法一开始就可能是,将这个公司搞到一定程度,就是你说的,搞得红火起来, 然后要么卖给别家,要么上市。 你以为政委的那两个 XX,很神秘? 是不可告知的? 不可解释的? 我估计,他与你的想法并无二样,只不过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说出口,他不是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当初在谈定建立起这个公司时,我们三人说好了,每人三分之一地去融资。 后来,郑炜一时融不出他的三分之一,我们就同意用他的人际关系作为抵押。 瞿晓醒多融了一些。 我那时可真是没钱,不然我也想再多融些。 ”
米兰正好咽下一口饭,擦擦嘴,说:“ 你怕不是因为有钱没钱的问题吧? 是不是你当时对这个公司也没有看好吧? 你是不是也对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不太有信心?”
鬼谷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 谁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哦,瞿晓醒呀? 在你眼里,是不是我俩同属乡下地主家的什么什么? 我可能好一点,算富农家的,起码不傻,对吧。” 他笑着说:“ 要是提起当时对地主家的傻儿子有没有信心的话茬,当时是,有,也没有。 我那时刚认识他,我们仨都没有自己办公司的经验,只是觉得搞个网络平台有门。 看看周边许多人都在搞网络平台。 那咱也玩一个。 摸着石头过河吧。 我当时确实是缺钱,觉得膀上一个好哄的有钱仔,也不是坏事。 我那会儿真不想理鬼祠宫那伙子长老们。 心里总有个坎儿。 所以说动了桂泰叔。 我答应他把我的董事位置让给他。 后来,瞿晓醒学我,将他的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让给了他妈。 他手中只留下郑炜抵押给他的百分之七八。 可惜,我叔也不是一个有钱人。 他抵押了自己手中能抵押的东西,从银行借钱,勉强将我的三分之一融到了。 他那时有东西可以抵押,又有些人脉,我什么都没有。 没告你说吗? 银行里的初级职员。 我还是学经济管理的海归。”
他见小米挥挥手,表示不爱听,就转了话题: “ 现在,我手中的这一点股票和股权,也是弯弯绕绕得来的。 说起来,谁又不是靠借贷款搞创业呢? ”
“ 这个谁都有谁?” 小米问。
“ 我们三人中的每一位。 九段像是没直接去银行贷款,可是他妈去了。 他妈有信义,有实体,在家乡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郑炜因为有人脉,倒是直接从某银行搞到了贷款。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瞿晓醒买下了郑炜的一部分股份,他,我是说郑炜,那时还是拥有百分之二十三的股权。 可是,不出一年,他就开始抛售他手中的股份。 我劝他谨慎,他反劝我趁好时机赶紧出手。 瞧见没有,他也是今日有酒今日醉,猴急,不等。 所以,从一个雇员的角度出发,你没做错,你妈的建议也没错。 反正你俩都没想过当大股东。 其实,对我和郑炜这样的专业人员来说,在 ‘赌逗车间’ 里的个人发展空间,还是小了点。 从 career path ‘职业生涯’ 的角度出发,我们是早晚必须向前迈一步的。
“ 结果呢,郑炜的股权越来越少。 知道吗? 头两年,大量买进他的股份的是一个有着奇怪名字的海外公司,叫 Tainijia Financial Holding Company ,我后来查到中文名字叫 ‘泰尼佳金融控股公司’。 这个 ‘泰尼佳’ 肯定是音译? 想来想去,想明白了,是 Tiny Jar。 Tiny Jar 是什么? 是小罐子。 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Tiny Jar,不就是 ‘小壶’ 吗。 是不是觉得 ‘小壶’ 二字在哪里听到过? 其实就是 ‘瞿家小壶桂香老酒’ 中的那个 ‘小壶’ 二字。
“ 后来,坐实了,确实是瞿氏家族设在海外的控股公司。 知子莫如母。 瞿总知道她的儿子,按你的话,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儿子傻,那她就越俎代庖,控制儿子的公司,不客气地当了董事长。 这个女人真的是很不简单。 张红花算是和她同辈的人,一天到晚在鬼沟里折腾些鸡毛蒜皮的小把戏。 好,人家那才叫巾帼不让须眉,光是那个控股公司去年的 annual profit, 就是一年的净利, more than eight million USD,八百多万美元。 当然,比起那些上头条的,动则上百上千个亿的,是小巫见大巫,可是对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八百多万美元的年净利,还不是个天文数字? 净利是个什么概念? 收入减去税,减去债,减去花销,减去支出,等等,等等,减去一系列之后的真金白银。 总之,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倒是真有本钱装逼,真比我这个鬼祠宫的穷太郎有本钱。”
他后来这一席话,不知怎的,说得米兰心烦。 她脸都开始涨红,冲口而出地说:“ 那你也没有必要装穷呀! 他装逼,你没装逼吗? 你一天到晚装进城农民工。 你是不是说,要是我们惹急了九段,瞿总为了她儿子,会轰走我们? 你要是当年没有花言巧语地骗我,我也不会来这么个小狗屁公司!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马上要面临失业,是不是?!丢死人了! 拼死拼活,还要装孙子。 要不是为了一个月还说得过去的工资,和那点股票期权,谁会来这么一个私营傻公司?”
“ 这又是哪儿是哪儿? Dear,你想多了。 淡定,淡定。 是不是 menstrual hormone 又在作怪? 我只是用 Tiny Jar 打了个比方。 想想看,我们后来每年又发行了多少股票? 买股的人越多,平均到每一个人手中股权的百分比就越低。 比如桂泰叔手中的股权,从当初的百分之三十几降到了现在的百分之十三。 这几年来,就算他不买进也不卖出,股权的百分比也要下降。 这个百分比是随着总股票发行量的增大而自然减少的。 如果真有上A股市那天,不作为,就有可能造成个人的股权百分比更低。当然,前提是现今这种十股一票的股权结构不改变的话。 我是在给你解释,一个人的志向不同,买进卖出的爱好也不同。 别急呀,听我说完。
“ 反观整个瞿氏联盟, 这几年都是大量买进卖出。我说的不仅仅是那个什么 ‘泰尼佳’ 控股,是和瞿氏家族有关联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掺乎进来了。 他们就是一个热闹的大亲戚朋友老乡圈。 这位买股人是表姐的表姐的同事的表姐,那位卖股人是表哥的表哥的同学的表哥,就是一个大股东联盟。 我桂泰叔也在那个联盟里。 他虽然控制自己的 holding 股权只是总股权数目的百分之十三,可是绝对不低于这个百分比。 做大股东,为的是保持一个被选为董事的基本条件。 他也没少买进卖出地倒腾。 还有你妈,也是附在大瞿氏联盟群上的小股东。 你爸现如今也算是圈中人了。 他虽然不投资,不倒腾咱们公司的股权,却每月出席大咖爷的那个投资策略信息交流午餐会。 那个午餐会上有不少瞿家的人。 听说,瞿总也出席过。
“ 我叔叔桂泰也抽空去过那个午餐会。 他说每次得知的杂七杂八的消息还不少。 就冲我叔的面子,你父母的面子,咱俩也算是瞿氏联盟的圈内人。 私人公司,任人唯亲。 咱俩自己不走,没人赶你走。 行了,别哭了。 你呀,挺精明一个人,每次一到月经期就感情用事犯糊涂。 咱说点别的,行不行?
“ 刚开始,我也不懂为什么瞿总,还有大咖爷,会对我们这个小起步公司这么有信心。 就算瞿总是因为宠儿子吧,大咖爷可是个真正的风险投产家。 我好长时间没搞懂,大咖爷贼精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按你的话,地主家的傻儿子忽悠入坑? 别以为他是对他的干儿子,或小情人心慈手软,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我弄懂了,他的这个所谓的开山大弟子又是关门小弟子,是个锦鲤体。 所谓 ‘锦鲤’ 者,遇事皆有运。什么样的人才可能是锦鲤呢? 就这个题目,我可以写上一篇上万字的论文。 但是,要出现锦鲤,起码先要有锦鲤能够出现和生存的环境,就是我们最讲究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能赶上三者都齐备的时刻。 但是,一旦赶上了,就不可以错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小米这时的心情很烦。 她原本是来要钱的,结果让鬼谷子这一通文不对题的瞎摆呼搞得哭笑不得。 她心里埋怨:不是不想给钱吗? 就算转移话题,也用不着叨叨什么锦鲤?
她脸上显出明显的不满,打断鬼谷子说:“ 行了! 不是说点别的吗? 怎么又扯到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不就是 ‘赌逗车间’ 整个叫瞿氏集团控制住了吗? 再说,我妈那种人也就是想通过关系挣点小钱。 她挣到的那点钱也是为了帮助我养小煜。 你们鬼祠宫可以不管孩子,我们米家要管。 你反正也不付抚养费!”
因为是在一个四楼的阳台上,在开阔又有些喧闹的空间里,小米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也不顾忌周围的人能否听得太真着。 鬼谷子觉得她今天说话真是有些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胡搅蛮缠。 他赶紧嘘了她一下,说:“ 淡定,淡定。 你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你这话说得好不讲道理。 我是在小煜出生之前就离开了你。 我那时也不知道你怀孕了,不是吗? 你没提呀! 再说,我那时没房子没车没固定收入,就是知道有孩子也交不起抚养费。 现在不是学杂费全管吗? 而且,那时你一提出离婚,我二话都没说,因为我真觉得我配不上你 …… ”
“ 别说了!” 小米想到,确实是自己先提出的离婚。 离婚那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几周了。 她意识到,自己今天很失态,很有些无理取闹,像个自己平日看不起的泼妇。 大叫大喊之后,她却感觉生理上像是舒服了不少,可能还真是例假期的骚动造成的情绪波动。 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降低后说:“ 还是回到你那个锦鲤的话题上吧,好像还有点意思。”
“ 好吧”,鬼谷子见小米安静了,也就顺毛捋着说:“ 当我意识到有一个锦鲤体就在我们当中,我当然也就意识到了,滋养锦鲤的环境就在我身边。 滋养锦鲤的环境,就是我职业生涯的发展机遇,我不能错过。 咱就算是一只小虾米,也要在锦鲤的生存空间里跟着沾沾光。 话说得不文雅,别在意啊。 至于郑炜,肯定那时也同样意识到了这是个机遇。 也许你认为锦鲤什么的都是迷信,可是,我要是不迷信,就对不起我的 ‘鬼’ 姓。 鬼祠宫不就是封建迷信那一套吗?”
“ 你还知道鬼祠宫是封建迷信的东西呀? 那为什么还要把亲儿子扔进去?” 小米抱怨到。
“ 不是世遗吗? 它再怎么封建迷信,也没人敢打砸抢一个世界文化遗产。 文化大革命那套早过去了。 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几十年前,谁又能想到出现个改革开放? 等到了小煜的时代,‘鬼祠宫文化风景区’ 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呢。 这要靠几代人的不断奋斗。 我现在做什么都要为了咱们儿子的未来。
“ 话说回来。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上市公司,所有的股票都是在民间倒腾。 说白了,就是在海内海外的私股市场上转来转去,炒来炒去。 据我所知, 这几年炒下来,瞿总也只持百分之十三点五的股权,比桂泰叔的就多零点五。 而郑炜手中的股权少而又少。 据我的计算,他手中的也就是百分之二不到的股权。 他还能身在董事会,真就是因为他 CEO 的身份。 而且听说是大咖爷护着他。 瞿晓醒原来为郑炜持住的那点股,算下来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可是,这几年瞿总分给他不少股份,用于加大他的股权,也是为了保持一个大股东的身份,能进入董事会。 他原本是一点不懂商务的,不过这几年倒也学了不少。 地主婆瞿总为了培养傻儿子,算是费尽心机。 我现在搞不清楚郑炜的真正想法,真的。 他不再和我谈他的理想了。 不过,他是个精明人,知进知退。 我冷眼看着,他也许是想向前走一步了。 要是向前走不动,那么就先退一步。 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反正,在这五年里,钱没少挣,比他在律师事务所里爬阶梯的收入高出好些。”
小米马上理解了政委的企图。 以她对邻家哥哥的了解,她意识到,也许她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时刻也不远了。 她问鬼谷子:“ 那你呢? 你是不是也想向前再迈一步?”
鬼谷子答道:“ 那是早晚的事。 说到底,这个公司姓瞿。我现在还不想。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公司的将来是个什么样,当前挂在这里赚钱却是相对容易。 光是在私股市场上倒腾公司的股票一项,一年就能轻易赚上近百万人民币 ……”
“ 能有那么多吗? 我这几年来,每年不过玩出三四十万。” 小米打断他。
“ 那是因为你每月到手的股份少。 股票期权有时间限制,你又急着出手 ……” 他见小米的眉头皱了起来,没等她开口,赶紧转了话题。 “ 我和桂泰叔的最终目标是发展鬼祠宫,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起码得等到桂泰叔正式退休后,能接管鬼祠宫的时候。 我呢? 想趁好时机再为鬼祠宫的发展多攒点底钱。 如今那条锦鲤还在琢磨着怎么跳龙门。 他不动,说明这个环境还利于我这个虾米不动。 我暂时跟着折腾也不会太离谱。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总说九段比政委能赚钱吧? 政委是单打独斗,九段是身后有队伍,三个臭皮匠还凑出个诸葛亮呢。 何况他身后的瞿总和大咖爷都不简单。 无论他,九段,有意无意,只要他想折腾,就可以把周边的环境搅合活络。 这就叫 ‘锦鲤效应’。 我说,你也用不着老看着他不顺眼。 有的人就那样,可能一辈子都入不了大小姐您的眼。忍一忍,一切为了小煜。”
小米长叹一声。 她习惯了鬼谷子批评她大小姐脾气,不好听倒也中肯。 她问:“ 那你为什么不问桂泰叔将手中的股权多分给你一些 ……”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傻。 如果桂泰叔将手中的股权分给鬼谷子一些,他们两人中也许没有一人能在下一次的股东大会上被名正言顺地选为独立董事。鬼谷子本身并不独立于 “赌逗车间”,除非他辞去现有的职位。 即便两人中有一人被选为董事,可也会失去现有的重量。 桂泰叔这个有重量的独立董事的位置不能减弱,他代表着与瞿氏十六杆子也打不到的股民们的利益,比如自家妈妈。
鬼谷子安慰她,说道:“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这个话题还是避而不谈为好。 哦,桂泰叔和瞿总谈好了一项合作计划,叫 ‘鬼祠宫文化风景区 AI 发展计划’ 。 多直白。 泰尼佳金融控股公司冠名投资,是大股东。 不过 Tiny Jar 只做投资,不参与运作,也不要求任何股权,投的是长期优先股。 人家有美元,我们有世遗! 据我叔说,为此,他正在筹建一个新公司,专门用来发展鬼祠宫的人工智能化。 我想将手中现有的几百万现金投到那个项目里。 你知道的,没有一个新公司能在当年就赚钱的。 我做好了损失三年的准备,至少三年吧。 所以,在今后几年中,我除了每年的学杂费,可能真没有闲钱管小煜的其它花销。 鬼祠宫可是鬼渚太郎.米煜的未来小王国。 咱们儿子也是未来的地主家的儿子。 置于傻不傻吗? 那肯定是不傻。 你我的儿子哪能傻呢?”
小米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 一切为了小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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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May 16, 2019